所以，借著此次回京的機會，穆念青務必要解決一些疑慮和仇怨。

浩浩的車馬尚未抵達京城，蘇戚已經張羅著把蘇府酒窖里的珍藏搬出來，給穆念青打掃住。蘇宏州心也不錯，吩咐掌事務必把穆念青住的院子布置好，按著這小子的喜好和習慣來。他還攛掇蘇戚去敲詐薛景寒，直言家里的酒哪里比得上丞相的，落霞莊埋了那麼多壇酒，不挖出來等什麼呢。

蘇戚笑說穆念青未必會領這個，蘇宏州瞪：“誰需要他領了？你那丞相敢說這是送人麼？”

老丈人近來特別的威風。

薛景寒心細，不等旁人開口，主把千金難求的酒一壇壇送往蘇府，并對蘇宏州說，蘇穆兩家關系深厚，如今他與蘇戚親，也是蘇家的親眷，自當盡待客之誼，不會怠慢了穆將軍。

蘇戚聽得明白，這人故意把穆念青算作客人，計較親疏關系呢。大概是蘇府的熱讓丞相大人到不安。

蘇穆兩家是世。穆連城在世的時候，和蘇家往來甚多，而穆念青打小帶著蘇戚一起玩，兩個混世魔王攪得京城天翻地覆。蘇府是穆念青半個家，蘇宏州更是把他看作自家小輩，若不是前幾年穆念青搞了個擄人搶親的混賬事，想必蘇宏州會待他更親熱些。

畢竟是看著長大的孩子，而且也懂得迷途知返，蘇宏州只好忍耐緒，暫且忽略穆念青的搶親作為。后來穆念青在欒陵營救蘇戚，蘇宏州便徹底原諒他了。

……

都是舊事，不再詳述。

總之，在這種喜氣洋洋的氣氛中，薛景寒難免氣低沉，把蘇戚看得更。

“太仆的心是偏的。”

他對蘇戚提出異議，“穆念青做混賬事，他輕易就放過，待穆念青還是一樣好。卻不見太仆給我半分和悅。”

說話的時候，薛景寒在自家水榭里坐著，喝了許多酒，如玉的臉頰泛著，眼眸朦朧而迷惘。

他鮮出醉態。蘇戚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模樣，心臟怦怦跳。

年慕艾，雖說蘇戚已經不算年輕人了，但絕當前，實在無法不。被薛景寒拉著手，掙不得，笑道：“你何必和穆念青比？你倆本就不一樣。”

“是。”薛景寒點頭，“世啊，甚篤，太仆寵溺也沒辦法。季遠侯府和蘇家素無集，后來……季遠侯府沒了。”

他沉默須臾，又說，“我的確不能和他比。他是小打小鬧，境遇可憐，我過錯太多，彌補也難。”

蘇戚一句無心之言，沒曾想薛景寒如此理解。嘆口氣，想拉薛景寒回屋，卻被對方扯進了懷里。

“可你現在是我的了。”他抱，熱的氣息噴吐在頸側，“戚戚，你與我在一起，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無論是用來彌補，還是慕。”

“還有很多時間……”

他喃喃重復著，扣的雙手約抖。

穆念青抵達京城的前一天，蘇戚在書局修書，恰逢程易水到訪。這位程侍曹總是把日子過得游刃有余，早早理完丞相府的事務，來問心書局找故友喝茶。

“問心啊，嘖嘖。”他對著書局牌匾搖頭晃腦地嘆氣，“太學有個問心園，然而只是見證了年輕狂與愚妄無知。這書局同名，每每路過，實在讓我慨不已。”

蘇戚道：“不見得是愚妄無知啊，程兄何必過分貶低過去的自己。”

程易水笑而不答，轉移話題：“這會兒天氣好，與我去外邊逛逛，吃茶敘話？”

蘇戚正好呆得有些憋悶，欣然應允。

時候還早，和書局打過招呼，便出了門。沒走多遠，迎面來個胡服打扮的異族姑娘，五明朗大方，略深，渾散發著生機的。

蘇戚多看了幾眼，倒沒放在心上。然而那姑娘攔住去路，挑眉問道：“你就是蘇戚？”

蘇戚道：“我是。不知姑娘……”

“拓跋滟。”自報家門，“我乃拓跋息長，年方二十，心慕念青將軍，聽說你是他的人，所以特地過來與你見一面。”

說著，上下打量蘇戚幾眼，評價道，“不過如此。”

旁邊的程易水噗嗤笑出了聲。

“姑娘誤會了，我并非穆念青的人。”蘇戚笑瞇瞇抬起手肘，狠狠撞了程易水一下，“鮮卑首領名聲赫赫，我亦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拓跋姑娘，果然虎父無犬。”

大衍邊關的戰事況，和蘇戚識的歷史不太一樣，此次鮮卑部族進京面圣，自然會留意一二。

拓跋滟頓時很高興，然而很快掩飾了驕傲自得的表，狐疑道：“此話當真？你不是念青將軍的人？”

蘇戚點頭：“我已嫁做人婦，與薛相伉儷深。拓跋姑娘若是在路上聽了坊間流言，還請不要輕信。”

拓跋滟皺著眉頭盯片刻，倏然笑道：“你不像個撒謊小人，我信你。蘇戚，有緣再會。”

說完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

蘇戚沒在意這個小波折。

直至第二天回到蘇府，給穆念青接風，竟然再次見到了拓跋滟。

鮮卑部族面圣，獻上人酒與牛馬，是為顯示誠意，與大衍友好建。今后互通有無，絕不興起戰事。莫余卿欣然應允，在薛景寒的授意下，與鮮卑敲定了一系列要求和條例。并在宮中設宴，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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