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錯覺。

系統為了避免過多的干涉，其實很與流，可即便甚聯系，崔錦之在冥冥之中也能到系統的存在。

但今日帶上那個手繩的那一刻，一頭皮發麻的瞬間淹沒過的，仿佛和系統的連接突然斷開。

而此刻系統的反應果然驗證了崔錦之的猜想。

系統卻以為用沉默表達著無語，還在腦海中不住地嚷嚷著：

【我們可是百萬級響應，你只需要心神微，便能喚出我！你剛才絕對沒喊我！】

崔錦之眉心，沒理會這關鍵時候派不上用場，平時只會咋咋呼呼的系統。

下意識地選擇將此事咽進肚子里。

系統第一次對任務下達近乎強制的命令，就是因為祁宥。

雖說它裝死沒解釋為什麼，但崔錦之大概也猜得出來——他們在盡力避免祁宥出事。

只要不阻礙自己完任務，也懶得深究，不過這一次祁宥卻突然拿出這樣一手繩。

崔錦之全上下的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猜到了自己背后有系統？

不對，丞相下意識扼住自己的手腕，和祁宥朝夕相對了六七年，他對于崔錦之上的病痛總是在意的不行，生怕哪天就悄無聲息地沒了。要是祁宥真知道隨時都能從這個世界離出去，不得氣的生撕了自己嗎？

崔錦之定下心神，想起年悶悶地從手中奪走這東西的舉，一時間倒真拿不準他到底在想什麼了。

這手繩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如果真的有東西能輕易斷開和系統的連接……

嚨發干，想到自己的一些同事莫名其妙地困在某一個世界無法回來，第一次對這個任務世界產生了無法掌控的覺，掐了掐自己的虎口，疼痛讓崔錦之很快平靜下來。

但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丞相站在四方天地的庭院中，突然抬起頭朝著那朱墻碧瓦的皇宮過去，飛檐四角翹，讓人心生抑。

太西沉至天邊，線越來越暗，先前還絢爛壯麗的霞全部沒地平線，只剩下暮模糊一片。

終究還是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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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煙裊裊舒人心神，爐火也散發著陣陣溫暖，本該是愜意到了極致。

可政事堂中正吵得不可開，吵得人腦仁都發疼。

“如今本就戰事告急，申蔡二州的傷亡況還不知如何，再將牽扯科舉一案的員苛以重刑，天下人會怎麼看！”

“科舉舞弊乃朝廷丑聞！本就是薛益貪贓枉法，如今薛懷忠竟敢起兵謀反，若不嚴懲，如何正天下律令！”

祁旭冷眼看著他們爭吵了好一會，突然開口打斷眾人：“薛賊膽大妄為，竟敢稱祁邵為潛龍，如此悖逆狂妄之舉，非正法不足儆在位。”

王賓鴻亦冷聲附和道：“旁人先暫且不提，這薛益乃逆賊之父，若不將其誅殺，不就是告訴天下人，陛下弱可欺嗎？”

新任閣大學士陳峙皺起眉，“雖大燕要與薛賊開展，但局勢到底如何誰人也無法預料，留住薛家人的命，若逆賊真兵臨城下了，還可用他們談判。”

“呵。”王賓鴻嗤笑一聲，“陳大人這才剛當上閣大學士，便如此畏手畏腳，能做什麼大事？薛賊連覬覦皇位這種當誅九族之罪都犯下了，哪里還會管自己的父親？”

陳峙不與他多爭執，只轉頭看向正中央的祁旭，說：“殿下如何看？”

祁旭目翳地掃了他一眼，道：“斬。”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他繼續道：“不僅要斬，還要割下薛益的頭顱送到城，向虎豹軍示威，讓天下人看看——久藏異心、妄圖作天下是什麼樣下場。”

“不可。”崔錦之猛然抬頭，眸也跟著沉了下去，“玄甲軍不知道何時才能抵達，若真將薛益的頭顱掛在城門上，必然會激怒虎豹軍，若他們強行攻城，屠戮百姓……”

祁旭直接打斷，“薛家這些年本就權傾朝野，若非父皇仁厚，哪里還能由得他們作。不殺薛益，如何讓讀書人安心，如何讓天下人心服？傳令下去——薛益、薛延二人于街腰斬……”

“景王殿下！”崔錦之見地了怒，聲音冷到像含著冰碴子似的，“大燕本就不會畏戰，何必非要激怒薛懷忠呢？腰斬乃是極刑，薛懷忠知道自己的老父和嫡子死相凄慘，必然將怒火發泄在百姓的上，黎民何辜！”

氣氛一瞬間沉悶起來，諸位大臣皆眼觀鼻鼻觀心，生怕摻和到這兩人中間去。

祁旭的臉沉到了極點，一貫溫和文雅的假面也維持不住了，他冷笑道：“若不殺薛黨，他們便不屠戮百姓了嗎？如今最要之事，便是穩定軍心——只有薛益的頭顱才能鼓舞將士們的士氣。”

崔錦之站立在堂中，眼眸鋒銳至極，不卑不地同祁旭對視著，顯然是絕不肯后退一步。

景王雙手拳，青筋凸起，一字一頓道：“況且父皇將監國之權到了我的手上……”

“崔大人，你未免太過逾、矩。”

第七十九章 頭顱

閣擬旨的效率很高，第二日清晨，薛益與薛延坐在搖搖晃晃的囚車中，自宮中向街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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