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決不能行差踏錯,也不能回頭。”清冷的面容在暖地映襯下竟顯得涼薄無比,“我并不覺得殿下殘忍,相反,他越殺伐決斷越好。”
因為想要奪得那巍巍皇權,沒有輸贏,只有生死。
的手,也不比天下人唾罵的權黨臣干凈多。
房安靜下來,靜得連細雪簌簌抖落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杜懷舟看著在門外沉默著的年,嘆了口氣,低聲音道:“這下放心了吧?”
年回過神來,結微,眼眸中那終年不化的寒冰緩緩消解,平添了幾分溫,“我沒有不放心。”
“老師信我,我從來都知道的意。”
年看似早有把握的模樣,實際腳下那比平日里輕快了不的步伐早就出賣了他。
杜懷舟了角,總覺得這臭小子后長了一條尾,還在歡快地搖晃呢。
想起自個兒徒弟那不開竅的模樣,他搖搖頭,還是打算不摻和到年輕人的事里來。
背著手慢慢跟了上去。
顧云嵩同崔錦之商談完后,正好上了起完針的杜懷舟,這小老頭熱的不行,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診出他不因為行軍打仗而落下的暗傷,非得給顧云嵩也來上幾針。
定遠將軍來的時候是冷傲嚴峻,走的時候是腳步踉蹌,看得祁宥的心都莫名舒爽了幾分。
“殿下最近這幾日不忙于兵部的事嗎?”
祁宥先是握住的手確認溫度,才微微一笑:“還好,不過就是戎政練之事,之前閩州設立巡檢已大有效,待明年開春,便能在各地推廣開來。”
“再有一事,就是三月的科舉了。閣、翰林院、兵部共同持殿試,我到時候也要參與栓選考核武。”
“陛下信任你,自然要將此事做好。”崔錦之點點頭,已有些乏了,“霍晁和元思也要參與殿試了,他們準備的如何了?”
“老師挑中的人,心里不是再清楚不過了嗎?”
從容一笑,“既然殿下要栓選武將,在這段時日里,明面上還是減同霍晁的來往,免得被有心人做文章。還有元思,也要同他的父親保持距離,必要的話,讓陳大人住在閣也無妨。”
“陳大人染風寒,前些時日已告假了,他雖然在閣任職,不過是侍讀學士,負責講授經史,不參與此次閣預擬。”
“陳大人竟病了?”崔錦之倒是真驚訝了一番,“倒也好,這樣一來不易生出風波。”
臉上微微著欣,“殿下如今真的是長大了,理起政事來有模有樣的。”
說著,又想一年的腦袋。
祁宥握住崔錦之的手,烏眸中閃著炯炯亮,“今年除夕,我陪老師守歲好不好?”
“殿下不是要參加宮宴嗎?”
他湊了過來,纖長的睫遮住狡黠,笑瞇瞇道:“我會找個借口出來的,老師一定要等我。”
崔錦之如愿以償地到年頭頂的,眸如水,輕輕地“嗯”了一聲。
第七十章 除夕
除夕夜。
十里街,燭火浮華,映襯著玉壺轉,耀眼得如同白晝一樣。
穿袨服,著華妝,街道巷陌,千人笑語。
丞相府的庭院中暗香疏影,似一團炙熱的火焰,灼灼地盛開在一片霜雪之中。
可此刻祁宥的臉上卻黑沉的如鍋底一樣。
他從宮宴上,馬不停蹄地趕到府,愉悅的笑意還未徹底展開,就猝不及防地見到了院中沖他傻笑的霍晁和陳元思。
年深吸一口氣,“你們怎麼來了?”
霍晁了脖子,總覺得一涼颼颼的寒氣在他的脖頸來回逡巡,道:“我爹今夜要率領所轄營眾在宮中巡邏,府沒人管我,我便來找殿下和崔相過年了。”
說完,手肘杵了杵陳元思,后者飛快地接上:“爹爹生病,府中也冷清得很,他便讓我和霍晁一起來了。”
理由都很充分。
祁宥只覺得自己額角跳得厲害,手摁了摁眉心,“科舉在即,你們不好與我和老師太過親近。”
霍晁沒聽出祁宥話里的另一層意思,一拍口:“殿下放心,我和元思都是悄兒來的,連正門都沒走呢!爬墻進來的!”
語氣中還頗為驕傲。
正指揮著榮娘往正廳搬暖鍋的丞相大人下意識看了眼自家的墻頭,心里思襯著要不要找個時候加高加固。
一個一個的,都喜歡往家墻上趴是怎麼回事!
祁宥見到崔錦之,微蹙的眉心總算舒展開,上前幫著榮娘支起火爐,將暖鍋放了上去。
還不忘一腳踹上旁邊游手好閑的霍晁:“還不快去廚房幫忙!”
“哦哦!”霍晁樂呵呵地抓著陳元思,直直地竄進廚房里端菜。
忙活了好一通,才總算將正廳的紅木圓桌擺放得滿滿當當。
金肚羹、鵝鴨排蒸、姜蝦酒蟹、櫻桃煎、紫蘇魚、膠棗、烏李、召白藕、水晶膾……數不勝數、琳瑯滿目。
四升起幾個熏爐,燃著上好的銀碳,白霜無煙,溫暖如春。
暖鍋中燉的湯還咕咚咕咚地翻滾著熱浪,冒出裊裊霧氣。
“我的老天爺。”霍晁咽了下口水,“清蘊的手藝這般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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