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詩都對的差不多,談天說地也擺足了排場,聽到熱鬧,自然引得眾人紛紛去,周正綸立刻問道:“去看看那邊怎麼了。”
邊書立刻跑了過去,不多時回來道:“啟稟公子,那邊正在玩骨牌,人多了些。”
骨牌是博戲用的,也是游園常有的事,而且賭注有大有小,人多了極為熱鬧。然而這可是他辦得宴席,誰敢在這里豪賭?
心中一突,周正綸站起:“各位不如一起去看看。”
主家都發話了,旁人哪還有不湊趣的道理?一群人浩浩往那邊走去,離著老遠,就聽到了呼喝聲。
“開了開了!這次定能贏下!”
“唉!這發的是什麼牌啊!不不,又輸了!”
“不行換我來!”
“別別……”
如此喧鬧,簡直跟那些市井混混無二了,周正綸的臉都沉了下來,撥開了人群,徑直走了進去,就見兩人正對坐中間,都是紅滿面興致高漲,那個得意洋洋拍打著折扇的,不是方陵又是誰?
“周公子!”
有人察覺周正綸等人到來,不由驚呼出聲,呼喝聲頓時就低了。這可是賞花游園的詩會,玩骨牌還玩到這麼吵鬧的,多有些跌了份子。
然而看到來人,方陵卻笑著打了個招呼:“周兄來了,這些朋友約我打牌,這不是手氣正旺呢。”
看他前堆砌的碎銀子、玉佩和荷包,的確是手氣不錯啊,而且玩的應當不小。周正綸還沒發話,一旁就有人愧道:“之前跟方公子行酒,他不善飛花令,這才小賭一把……”
方陵一點也不覺得哪里不對,大大方方把面前的事一攏,給旁站著的小丫鬟,站起對眾人笑道:“各位承讓了啊,改日請你們喝酒。”
見他這副模樣,顧云開都笑了出來,在周正綸耳邊道:“沒想到還是個有賭的。”
可不是有賭嘛,而且多半是有輸有贏,才能聚起這麼多人。周正綸看著那年人明亮的眸子,也輕笑了出來:“喝酒還不容易?那邊擺了宴,大家當一醉方休。”
方陵頓時笑了:“那得嘗嘗周兄的好酒!”
他這番話,頓時又引來一群人或是明顯,或是蔽的輕嘲。好賭好酒,口無遮攔,放在一群世家子里,實在太像個異類了。
然而周正綸卻不覺得這麼簡單,年輕氣盛,行事魯莽,還有賭,這小子表現出的一切,不都是人結,甚至去欺瞞的嗎?放在賭場如此,放在商場更如此,況且哪怕自己不在邊,也能聚攏起這多人看熱鬧,想來這方公子的大名和品,很快便會傳遍余杭了。
陸儉選的人,還真有一手啊。
第三百一十一章
“聽說了嗎?周慎行的雅宴上來了個愣頭青,把幾人上的錢都贏了。”
“這麼沒眼,哪家的?”
“番禺那邊來的,聽說是個商家子。”
“這樣的也能混進周家的雅宴?”
“誰知道呢,別是走了哪家的門路。”
“都鬧的失了面子,誰家的也不好使啊。”
“聽說是綢緞商家的,估是準備收。”
“等等,南邊來的?會不會是那個……”
“呵呵,這小弟我就不知了。反正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若是真是南邊來的,誰說得準呢?”
“果然是蠻橫子……”
“那要賣給他嗎?”
“哈哈哈,賢兄說笑了,今年的價眼瞅著就要漲,手里也沒余貨啊。”
整個余杭就這麼大,周正綸的宴席又聚齊了各家俊杰,只是一天,關于“方公子”的消息就傳了出去。實在是那番作為太過扎眼,又到了春蠶吐的關口,半月之,各家都能按照蠶繭的產量推算出這一季的生產量,這種時候,市面上突然冒出個攪局的,可不讓人側目嗎?
只要是做生買賣的,都能覺到今年看漲的架勢,實在是流民太多了,已經開始沖擊江東,連余杭左近都有了兵,對于桑園的影響可不算小。而各家又要收納流民,眼瞅著糧價也要暴漲,這種時候,生的價格怎麼可能會跌?再加上天氣也有些不妙,若是再下半個月的雨,怕是只會漲上天去。
然而話是這麼說,所有人也在關注那位方公子的向。畢竟他剛到余杭,還沒傳出跟哪家接洽的消息,誰也不清楚他想要的生到底有多,又會對市場產生多大的震。有人抱著看笑話的心思,也有人早早就惦記上了,畢竟做買賣的,再也沒有比雛兒更好宰對象了。
明明有這麼多人惦記著,非議中心的方公子本人,卻毫沒有在乎的意思,相反,大大方方先去了吳氏的行。
得知來人就是方公子,吳氏的掌柜也頗有些吃驚,客客氣氣把人請進了堂,一番端茶送水后,才道:“方公子此來,可是要采購生?”
方陵的態度倒是沒傳聞那麼跋扈,笑著道:“正是,聽聞吳氏也是余杭數一數二的大戶,不知有沒有興趣與我家談個長遠買賣?”
“敢問方公子打算要多貨呢?”送上門的生意,可得詳細問問,吳掌柜道。
“一年起碼三千石的生,若是以后增產,還會有所增長。”方陵坦然道。
這話出口,饒是吳掌柜此等變不驚的生意人,也是一陣心頭。三千石啊,賣往倭國的生恐怕也就這個數了,得是多大的家才能吃下?而且需要的貨量如此巨大,想從吳氏以往的合約中勻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怎麼會直接找上門詢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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