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陸儉還是點了點頭：“我最近會走一趟，自會幫著問問，只是上峰那邊，還請叔父明言。”

兩邊都有了準備，事才不會太糟，劉知府也是大大松了口氣，只要能應付過去差事就行，招不招安跟他又有什麼關系呢？

對于這些試探，陸儉其實并未放在心上，但他的確有事想跟伏波說一說。京城發生了這麼大的子，陸大人為六部郎，怎麼可能不被卷其中？他不在乎新天子是誰，但是他的確在乎陸大人下錯了注，深陷危局。這樣的好機會，怎麼能輕易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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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封鎮海侯，還給我加個誥命？”伏波聽到這話，挑眉反問，“明德是怎麼回答他們的？”

陸儉嘆道：“奪人兵權，這哪是來招安，分明是來結仇的。”

這話可太坦了，伏波都笑出了聲：“還是明德知我。”

兵權才是立的本，朝廷若是想憑著個誥命就奪了去，才是癡人說夢。

明明知道這話只是隨口一說，陸儉的心還是不免跳快了兩下，臉上也不免帶上了笑：“那準備如何答復他們呢？”

拒絕招安也有不方法，而此時此刻的回答，可以說代表了赤旗幫對于新皇的態度，也是番禺那些員們最想聽到的。

“人死不能復生，父債也要子償。”伏波扔出了兩句話。

殺了無辜忠臣，再來道個歉，輕飄飄的給個補償？恐怕真正的邱小姐也不會答應吧，何況要得可不是封侯攬爵。

這可比上次拒絕王翎時強無數倍了，陸儉的面倒是未變，了然頷首：“我會知會他們一聲的。”

傳話的意思就在于此了，若是可以談，有條件，那就能大張旗鼓擺出陣仗，兩邊扯皮一番，不管不，都算漲了朝廷臉面。而若是本沒有談的余地，那只能悄悄來，走了，反正番禺這邊沒打算開戰，難不新帝還能派兵來剿？況且現在京師這個樣子，還不知道最后鹿死誰手呢，沒一個聰明人會為了一紙詔書，做出什麼荒唐之舉。

明明是這麼大的事，卻三兩句就解決了，伏波話鋒一轉：“明德過來，為的恐怕不只是這事吧？”

一個心知肚明的事，何必跑這一趟？陸儉此來，必然還是有別的事要談的。

陸儉見一語道破，也就不藏著掖著了：“這太子和五皇子都未得大統，陸大人和他那親家棋差一著，恐怕要被清算了。我打算趁此機會先去余杭，看看能否讓陸氏雪上加霜。”

這話說的可真不客氣，連個“家父”都沒，而且其中毒更不用說。在立儲的事上站錯隊，就是標準的自斷途，而在這時候來個落井下石，數百年的世家恐怕也要站不穩了。

伏波卻沒有出訝異神，反倒饒有興趣的問道：“是想趁機先建銀行，還是借兵一用？”

原本他們是打算趁著遠洋船隊返航時，再跟著貨一起北上，前往余杭的，以這條明晃晃的航路為籌碼，在江東楔一顆釘子。但是現在，況就大大不同了，不論是利用銀行陸氏的生存空間，還是真派兵來個斬首行，都能搖陸氏基，讓他們萬劫不復。

“如若可能，自是要雙管齊下，還請幫主首肯。”陸儉拱手道。

他本就沒有留手打算，趁他病要他命，若是陸大人僥幸得活，回到家中看到妻離子散，不知又是什麼表呢？一想到這里，陸儉就覺得中有什麼沸騰翻滾，住了一切。此刻他的面貌定然是極丑陋的，然而陸儉不打算藏，只因伏波見過他這樣的丑態，也明白他心中的怒火。

這的確是陸儉會選的，從第一次見到這人時，他就沒有藏過心中的怨毒。而這份仇怨，又推了不知多事，帶來了不知多麻煩，若是能做個了斷，倒也不錯。

伏波笑了：“若是明德此意已決，我倒是愿意跟著一同北上，去余杭看看。”

陸儉猛地抬起了頭，一瞬不瞬的看向對方。這的確出乎了他的意料，是不放心借兵，還是不放心銀行的布局被打，亦或者，只是不放心他這個人？可這是家丑，也是有悖人倫的惡舉，他不知道自己在忍了這多年，親自手時，會做出什麼舉，出什麼樣的神，這樣的自己，真能落伏波眼中嗎？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醒悟了過來，微微頷首：“若能得幫主相助，小子自是激不盡。”

不管他怎麼想，這都要用到赤旗幫的財路、人脈，關乎江南布局，航路打通，為一幫之主，怎能置之度外？而且還沒有說，自己需要付出什麼代價，給出什麼報酬。曾經的恩已經全數抹去了，要看的可不只是世家斗的丑態，還要看他能給出什麼樣的籌碼，有什麼可用的地方，就如當年他輕飄飄給出的折價米糧。

短短兩年時啊。

饒是陸儉，心中也不由恍惚了一瞬，然而下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清醒了起來，若是只有自己，恐怕還只有三五分的希，若是伏波也親自手，陸氏還有逃的可能嗎？那烈焰滾滾翻騰，燒的他五俱焚，當真是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這一低頭，很多事就盡在不言中了。

第三百零六章

沿海的商船，向來是據風向所，秋冬南來，春夏北往。每到夏初，就有無數商船載著自南洋、趾運來的貨，北上泉州甚至更遠的江東，再運回生、綢緞、瓷、銅錢等等，或是發賣或是外銷，賺取巨額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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