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簡直像是海嘯,饒是赤旗幫軍紀嚴明,也不由掀起了巨浪。冒險參軍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有錢拿,有做?每個人都興的滿臉通紅,所有的傷痛,恐懼,似乎也在這歡聲中消散一空。別說是赤旗幫的人了,就連青幫此刻也被這番豪言鎮住,生出羨慕。
不管下面一陣陣的聲浪,拎起酒壇,伏波再給自己滿上一杯,舉起了酒碗。呼聲頓時一緩,,等開口,伏波卻笑了:“今日,不醉不歸!”
沒有更多的廢話,也沒有更多的邀賣人心,只因人心齊聚,何須多言?
這豪,這笑語,讓所有人也大笑起來,有人舉杯,有人拍桌,有人起大喊:“不醉不顧!”
坐在伏波側,沈的眼微微瞇了起來。那穿著紅的影,就像一團燃燒著的火焰,明艷刺目,卻又讓人挪不開視線。對而言,是男是的確不再重要了,人心所向,自然所向睥睨。
開場白,祝酒詞都一口氣說完,伏波也回到了座位上,對著沈笑道:“沈兄嘗了這酒嗎?”
“倒是還沒嘗,怎麼,這酒有所不同?”沈笑著反問。
“此乃赤旗幫的新酒,雖不是什麼佳釀,倒也別風味。”伏波親自給沈斟了一杯。
沈自然不會矯,仰頭喝進了肚里,隨后微一挑眉:“是蔗糖酒?”
他是東海最大的糖商之一,怎會不知道甘蔗能釀酒?只是這玩意口味古里古怪,并沒多人喜歡,更沒有這樣的烈。
“沈兄果然知道。”伏波也舉起了杯子,“這酒可適合海上?”
在岸上已經建了酒廠,開始生產酒,自然也要做一做釀酒的生意。不過最先釀出的卻不是糧食酒,而是甘蔗酒,也就是標準的“海盜特飲”,朗姆酒。這玩意是真沒什麼技含量,但是通過蒸餾法,很容易提高酒度數,最適合亡命之徒買醉狂歡,也是一項能跟沈一起做的買賣。
口中的酒有些甜,卻又火燒火燎的辣,是沈從沒有嘗過的風味,亦如面前子。他也笑了,笑著舉起了手中酒杯:“如此痛快,自是合適的。來來來,咱們一醉方休……”
第二百零二章
說是一醉方休,但是到最后伏波也沒有喝醉。倒不是說這副的酒耐有多高,或是手下擋酒擋的有多好,而是份使然。在酒場上,但凡給子灌酒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抱著“玩”心思的下流貨,就沒安過好心。而現在是赤旗幫的幫主,是能跟沈平起平坐的海上大豪,自然沒人敢借酒裝瘋,在這種事上犯渾。至于正常的“拼酒”,更沒人會找,跟個子拼酒量,勝之不武,敗了那真是臉都能丟干凈,何必自找不痛快?
于是就連沈都被人灌到走路打晃了,卻沒什麼大礙,回去睡上一覺,又是清清爽爽的一天。
旁人可就沒這種好運道了,除了沒參加宴席的田昱,手下大小頭目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喝撲了,第二天來見時,嚴遠的臉都是綠的。
也是當兵出,伏波對這還真是見怪不怪,笑著打趣道:“阿遠你酒量可不行啊,以后還是得講究技巧,別被人一忽悠就喝大了。”
嚴遠的臉更黑了,要不是防著沈三刀使壞,他至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嗎?不過也知道自己理虧,他干咳一聲:“昨夜有些失態,以后不會了。”
伏波他來,可不是為了喝酒這點小事,直接轉過了話題:“我跟丹輝商量過了,打算拿俘虜換些贖金,只要是百戶以上,全都按軍階明碼標價,算下來大概是十萬兩白銀。還有之前那伙勾結長鯨幫的海商,每家都要掏個二三萬兩的補償款,如此一來,就能抵消咱們這次大戰的損耗了。”
這豈止是抵消損耗,簡直是發了一筆橫財啊。然而嚴遠也不得不承認,拿俘虜換贖金的法子頗為可行。十萬兩瞧著不,但是打一場仗得花多錢?這次損兵折將,是船和炮的損失就要幾百萬兩,再從其他衛所搬救兵,能不能打贏且不說,又要燒個幾十萬兩的軍餉,還不如直接給錢贖人來的劃算。不說朝廷答不答應,那些人的家眷恐怕都愿意把錢掏了,若是運作得當,說不定還能抹平一些罪責,指不定有多人心呢。
至于那些海商,能花幾萬兩銀子就把事給平了,他們估計也要松一口大氣,痛痛快快掏錢吧?
不過只說這兩者,可還了一樣,嚴遠不由問道:“那烏猿島上的俘虜呢?”
三四千的俘虜里,百戶以上的將才能有多,大部分還是普通兵士。這些人府就未必舍得花錢贖買了,兵沒了再征就是,說不定還能瞞報些人頭,吃點空餉呢。
伏波道:“我你來就是為了此事。那群降兵是咱們重點的收編對象,要從中篩選出一批留下,剩下的隨將一起放回去。”
“要如何篩選呢,看他們有沒有家小?”嚴遠皺起眉來,這不失為一個收編的手段,可是也未必所有人都愿意投靠他們啊?若是為了活命也就罷了,現在都要放人走了,誰還肯留下來。
“當然不是,要選有怨氣的才行。”伏波也沒賣關子,直接道,“最好是敬重我父親,對朝廷多有怨言,或是曾過欺凌折辱的,這些人才最容易投靠咱們。”
嚴遠一聽就懂了,“邱大將軍舊部”和“邱氏孤”這兩塊牌子,對于有些兵士還是極有吸引力的,若是戰前還不信,現在打了大敗仗,總該信了吧?這些人原本就是水師出,只要稍加練就能在船上任事,是個填補兵源的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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