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伏波沒有放過他：“那沈兄可信赤旗幫一心與朝廷為敵？”

沈微微頷首：“為父報仇天經地義，幫主著實讓人欽佩。”

這時候，幫規就了次要，都能扮男裝在海上興風作浪了，還能是為了什麼？不就是舉兵造反，為父報仇嗎。這種話本里才有的故事，可是正正到了“大義”的名頭上，任誰都挑不出錯來，也不可能再懷疑他們的目的。邱氏被屠了滿門，邱家的孤若還能被招，那才是奇了怪了。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鄒五就冷笑出聲：“為父報仇是天經地義，那我等為兄弟子侄報仇，是不是也是天經地義？！”

胡敢當也反應過來了，立刻道：“父債子償，你既然是邱老賊的兒，也當債償！”

他后的手下頓時聒噪起來，污言穢語不絕于耳。

伏波看著那群囂者，分毫不為所：“先父殺賊無數，卻從未殺過無辜百姓。不知你們的兄弟子侄，上又背著幾條無辜者的命？”

殺人者，人恒殺之，哪有什麼道理可言？可況是面對一群無惡不作的悍匪。

胡敢當卻不吃這一套，惡狠狠道：“只要你是邱晟的兒就不行！”

鄒五則看向了沈，高聲道：“幫主，你當真要讓兄弟們為仇人賣命？”

這是宮，鄒五乃是青幫右軍的大頭目，手下的船可不，如今還有胡敢當助陣，自然更加理直氣壯。沈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人都是他帶來的，堂堂青幫的幫主要是擺不平手下，早就被扔進海里了。如今這般作態，不過是抬價的籌碼罷了，海盜整日殺來殺去，哪有什麼不死不休的仇敵，說白了就是錢夠不夠，利足不足。

可是排除這一點，偏偏他卻又是占著理的，為父報仇是天經地義，為其他親人報仇就不是了嗎？

可惜，伏波并不打算讓步，上前一步：“既然要報仇，那就親自上陣，我接著就是。”

胡敢當都是一怔，下一刻，他臉上出了獰笑：“膽子倒是不小，行啊，爺爺奉陪！若是輸了，也讓老子爽爽！”

“你說什麼？”“老子取你狗命！”李牛那一眾大小頭目立刻罵了起來。

伏波卻看向沈，一字一頓道：“這是尋仇，不是教技，自當生死勿論。”

“不可！”“幫主！”不知多人了出來，連陸儉都出言攔阻。

沈并未立刻回答，然而眼中的驚詫掩都掩不住，須臾，他角一勾：“這個自然。”

站在一旁，嚴遠只覺心頭一，姓沈的果真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若是如此，只要能除去異見者，就能破局。

而這，是要搏命的。

不由自主看向了邊人，就見伏波干脆利落的挽起了長發，在腦后盤了個髻，那不是男子的發式，當真展了份，也輕而易舉控制住了局面。這是他們最后的底牌了，只要能勝即可。

手中握著長刀，嚴遠后退了一步，也擋住了所有想要上前的人。這當然是涉險，然而在場的諸人中，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伏波的戰力，現在換了“子”的份，勝算只可能更大。而他們，需要這樣的冒險。

看了嚴遠一眼，伏波微微一笑，提刀走了場中。

散落一地的碗碟桌椅已經被人撿了起來，偌大院落空出了一片，周遭那七八糟的喊聲也漸漸低了下來，畢竟是生死相搏，誰也不敢聒噪喧嘩，打攪兩人。

胡敢當手持一把青黑的巨大砍刀，腕子輕旋，把刀舞的呼呼作響，他臉上的橫也，扭出了一個帶著濃濃惡意的笑：“小娘皮想得倒是，老子可不會放過你！”

伏波則一言不發站在那大漢對面，比他矮了一頭，瘦了兩圈，哪怕拿著兵刃，瞧著也孱弱無力，何況還是個子。

這不是找死嗎？不知多人在心里嘀咕，也不知有多雙眼帶著近乎怨毒的興，想要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娘們慘死當場，或是被人欺辱。若是赤旗幫的幫主都死了，這島是不是也能換個主人？

陸儉此刻也站起了，兩手握在一，掌心全是汗水。他知道伏波會武藝，也知道領兵上過戰場，然而戰陣上的本事和單打獨斗可不一樣，這會不會太險，萬一傷怎麼辦？那鄒五可還在呢，解決了一個就能嗎？

還沒等他做好心里準備，就見那大漢怒喝一聲，縱撲上。

刀刃劃出一道青芒，迅如奔雷，氣勢絕倫。這可是開了刃的利，別說是砍在上，就算著著也能傷人，何況胡敢當是真有武藝在的，若非從死人堆里殺出來，如何能坐到沖鋒的位置？而現在，那仇敵就跟個羊羔一般杵在面前，簡直得人殺心四起！

一刀呼嘯而來，卻未砍中，對面那人飛快撤步，拉開了距離。胡敢當立刻追了上去，一寸長一寸強，他的砍刀可比那娘們的刀長多了，再說了，這力道怕是擋都擋不住，只需要分離一擊即可！偏偏這次又砍了個空，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力道不足，那娘們竟然跟他繞起了圈，不愿近。別說，只論法，是當真迅捷，哪怕被到了桌案旁，也能就地打滾一個轉向，再次繞開。

不能讓再逃了！只是三兩下，胡敢當眼中就冒出了火，要是被這樣一個小賤人遛著玩，他的面何存？揮刀，上挑，劈砍，在兩人錯的一瞬，他突然腰一轉，手朝對方的領口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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