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咱們給幫主練一個……”

見那群人都開始準備倒背著人跑了，伏波趕停：“那法子不行，都給我安靜看著！”

說完，轉頭看向嚴遠，微微一笑。嚴遠只覺上一哆嗦，怎麼覺得小姐笑得有點不對勁呢？

“李福，這次你來演示！”伏波高聲道。

李福應聲出列，袖子一挽：“幫主，你說要怎麼搞吧！”

今天雖說是正事，但是能折騰姓嚴的這麼長時間，他可開心壞了。現在要玩新花樣了，怎麼能放過！

“溺水最重要的是先排出嗆咳的水，可以單跪地，把溺水者抬起來放在上，用膝蓋頂住腹部，讓他臉朝下，用手平背部即可。”伏波仔細指點道。

李福不懷好意的嘿嘿一笑，擺出了跪姿，拍拍膝蓋對嚴遠道：“快來趴著！”

嚴遠：“……幫主，我量比他高啊，還有沒有別的法子了？”

他終于知道為啥要找李福了，這完全就是把孩子放在膝蓋上打的姿勢啊！他可不覺得李福會乖乖只拍他的背！

伏波也笑了出來：“也可以把人扛在肩頭，用肩膀頂住腹部，快步奔跑。”

這次李福不干了：“我覺得還是剛才那姿勢好。”

嚴遠這麼大的個兒，他未必能扛得，就算能扛起也跑不啊！

伏波繼續道：“或者拉起溺水者的腰腹，讓他頭朝下，背朝上，這樣也能控水。”

這個好！兩人不再猶豫，立刻配合著擺了起來，不過等擺好了，嚴遠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就是一個男人站在后，提著自己的腰，讓他往下趴……

一旁圍觀的家伙已經有人猥瑣的笑了出來，連吹口哨的都有。

嚴遠臉都黑了，飛快掙了出來，李福早就笑瘋了：“哎呀，小嚴別躲嘛，咱們這不是練急救嘛哈哈哈……”

“東家……”嚴遠簡直無奈了。

伏波挑了挑眉，提高音量對眾人道：“這可是正勁的急救法，你們別不當回事，以后都是能救命的！”

說著，又對嚴遠使了個眼：“躺下。”

被這麼一訓斥，鬧騰的總算安靜了下來，伏波繼續道：“只是控水還不夠，還要為人輸氣，唯有氣息暢通，才算真正救了回來。這個也簡單，只要口對口吹氣就好……”

聽到這兒李福差點沒跳起來：“幫主，這就不必了吧？”

“你還學不學了？”伏波瞪了他一眼。

李福簡直張口結舌，低頭就看到同樣目瞪口呆的難兄難弟。

“抬起下顎，住鼻子，深吸一口氣，對緩緩吹進去，等到腔鼓起時，再松開鼻子，按膛助他呼吸。如此往復，直到呼吸正常為止！”伏波把技要點仔細說清楚了，卻沒人彈，皺眉道：“行不行？不行我來。”

嚴遠一個激靈，抬踹了李福一腳：“這是教你救人呢，扭個屁啊！”

被人一激，李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真跪在地上，鼓著腮幫子就想啃上去。

伏波厲聲道：“李福，我剛才說的是什麼？！”

這一聲倒是把李福嚇醒了，趕回憶了一下幫主剛才說的，別別扭扭學了起來。

伏波當然沒放過他，不斷在旁指點：“快些，這可是溺水的，都沒氣了！節奏別，吸氣大口，呼氣均勻！手上，手上別停！”

剛開始，旁邊的確還有些竊笑，但是等李福越來越練后，笑聲反倒消散了，人人都能看出這是在救命，又有什麼好笑的？將來若真溺水了，他們還希有個人能如此施救呢！

一口氣演練了三四分鐘，伏波才停。李福了口氣，回過神就蹦了起來，不停的，還呸呸了幾聲。這下圍觀群眾直接就笑瘋了，不知有多人吹起了狼哨。

嚴遠也一言難盡的坐了起來，然而看向伏波時，對方面上卻沒有笑，反倒目帶審視，神微微有點冷意。嚴遠怔了怔，心中突然生出了些波瀾，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等眾人都鬧夠了，伏波就板起了臉：“學急救都能鬧這樣，將來你們能救誰？剛才笑的，全都給我跑二十圈！”

這一句頓時引來哀鴻遍野，場是真的大啊，這二十圈可是能要人命的。

伏波沒有廢話，直接瞪向幾個船長和隊長，一群人背上一寒，立刻趕鴨子一樣把人趕到了場邊上，任勞任怨的跑了起來。

邊都沒了人，嚴遠才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了伏波邊。

“輸氣的滋味怎麼樣？”伏波也沒轉頭，直接問道。

嚴遠呆了呆，低聲道：“沒怎麼樣，就是救人的法子……”

“死到臨頭了，誰還會想是男是？若是我在乎這些，早就死在賊人手里了。”

那聲音里，有種異樣的冰冷，似在陳述，也似在傾吐。

嚴遠的心一下就收了，半晌才道：“小姐不是尋常子……”

“若你始終把我當個需要呵護的弱子，真到陣前，我要如何信你？”伏波轉過了頭，神冰寒，“嚴遠，我到底是赤旗幫的幫主，還是你家小姐？”

嚴遠了一下，然而最終還是低下了頭：“是幫主。”

嚴遠終于明白自己搞錯了什麼。哪怕之前瞞了番禺的信息，伏波也不曾責怪過他，可是這次不同，是真怒了。小姐和幫主這兩個份似乎是可以并存的，然而放在戰場上，卻并非如此。“小姐”是軍門的掌上明珠，是他豁出命也要守護的孤，是個十七歲的閨秀；“幫主”則是繼承了軍門志，一手拉起船幫，殺人無算，可以讓他俯首聽命的天生將種。這是完全不相干的兩個份，若他分不清，只會害人害己。試想哪個統軍之人，會把親兵當副將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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