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之後, 新君將人抱在懷裡，替穿上裳，又生怕會涼，在雪白細的小腳上緩緩套上足。

只待下了早朝之後, 這位陛下都將人抱在懷裡，時不時替著手腳，讓前來議事的臣子都很是沉默。

終於，有一名資歷深重的老臣在這日匯報完事務後，忍不住大膽上前, 對案後的天子進言：「陛下，您這幾日除了早朝幾乎日日都將這知氏帶在邊, 這不合適……」

「陛下貴為九五之尊, 應當廣納後宮, 並且，這子已然是這般……這般模樣……」

縱使面容緻如畫中仙子降世，也無法更改早已經了個木偶人的事實。

「陛下……」

老臣對此頗為痛心疾首，正要更近一步勸諫之時，便聽得新君緩緩開口。

「沒什麼不合適的。」

沈道：「若我也說你府上伴了你三十載的夫人與你不合適, 或是剛為你兒養育下子嗣的新婦不合適, 將們生生的從貴府驅逐離開。」

「不知卿以為如何？」

他的語氣極淡, 仿佛只是在詢問對方，府上與親人關係是否和睦那樣簡單。

那老臣霎時一愣，話都被生生噎在了嗓子眼裡。

「老臣，老臣……」

沈眼底終是掠過了一涼意，掀起眼皮朝他看去。

「你吵到了啊。」

他黑眸漆沉冷寂，緩緩啟說道：「退下——」

在置完今日的要務後，沈便又將懷裡的人抱進了里室。

他早上替梳妝洗，晚上亦會陪著睡。

每日替穿，每一個步驟做得幾乎比下人都不差。

有時來了興趣，甚至也會替梳理烏髮，綰起漂亮的髮髻，將拾掇得十分整潔妥帖，與正常人幾乎沒有二致。

只今日到了晌午，新君一如往常地將人抱了裡屋。

在午睡的時辰里，那些宮婢都只能在門外守候。

沈攬住懷裡的人似乎有些難自抑。

他將放在榻上，耐心地解開的帶，俯去親吻的眉眼，的。

而後吻的襟。

屋裡的床榻「吱呀」得厲害。

可婢子都只能聽見男人一個人的丨息，丨重綿長。

沈對待知虞時，像是對待易碎的瓷娃娃般，每一個步驟都很是輕。

可每一次作都是又重又急。

他咬住的耳尖，在耳畔不斷呢喃著「阿虞」。

「為什麼不睜開眼看看我……」

繼而仿佛將的名字抵在舌尖貪婪地呢喃上千百遍都不嫌多。

直至結束以後，沈又著人的面龐，恍若自言自語地對說道：「阿虞要是永遠都這樣乖，該有多好……」

外面守了將近一個時辰的侍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過來敲門。

侍言又止地催促暗示道：「陛下……」

沈眉眼間淡淡的饜足，只道了句「知道了」，隨即將玄外袍披上，這才起離開。

殿外，白寂見到天子出來，便立馬上前將宗玨被人劫走的消息告知。

沈神分毫未變，只沉聲開口吩咐道：「替我備馬。」

他顯然是要親自帶上人手出宮一趟。

一行人一邊商議要事，一邊漸漸行遠。

卻不知菱花窗欞後面一個婢子在窺視。

直到徹底看不見人影后，才快步走回了方才那間屋子。

婢在知虞服用海棠歿後伺候了十來日，沈便一直將留在這照顧。

趁著四下無人時，婢快速上前，走到那垂簾下想要靠近，在嗅到空氣中歡丨濃重的氣息後，頓時臉熱地頓住了腳步。

接著，才謹慎而又促地開口低聲說道：「夫人要快……時間不多了。」

的話音落下，榻上原本一直都如木偶人般的子極其緩慢地睜開了霧眸。

借著一些藥的輔助才勉強忍。

此刻強行清醒起來，知虞的呼吸不由一點一點變重，掌心也幾乎掐出指痕。

清和的想法很是大膽。

從服用海棠歿開始，便想要讓知虞通過死遁的方式徹底離開。

鑰匙，只是製造事端的第一步。

接著被太皇太后藉機發難，再假意服用下海棠歿。

這個過程順利的幾乎不可思議。

只是在老大夫要主替知虞診脈的時候險些就要嚇壞和清和。

虧得太皇太后暗中替換來的假藥可以以假真，這才沒能從一開始就被瞧出差錯。

知虞心口起伏的厲害，勉強裹好裳。

只是剛踩在地面沒走兩步，險些就跪地。

虧得婢子眼疾手快地將扶住。

沒能及時攏好的襟口散開，甚至還能讓人看見那位天子在難自時留下的指印。

只曖昧地瞧見一眼，仿佛都能想像出那隻寬大的手掌是如何不釋手地丨磋磨。

婢子是清和的人。

饒是一直都心無旁騖地為自家主子辦事，可當下還是止不住尷尬，小聲詢問：「夫人要不要……淨沐一下子……」

知虞強忍著恥將襟掩回，耳發燙地低聲答了個「不必」。

來不及了。

畢竟清和能為爭取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