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一旦捅出來，天底下人都不會饒恕宗玨，饒恕，亦或是饒恕陛下……」

這件事說起來便要追溯到開國時，太丨祖曾經險些就因為一個子而導致亡國。

雖最終並沒有亡國，卻害得民不聊生，百姓哀鴻遍野。

那些過程有多慘痛姑且不提，最終太丨祖割發代首，更是早早辭別了帝位，廟修行，餘生與青燈古佛常伴。

太皇太后話中的告誡意味再是明顯不過。

「清和是我的孫，我自會教誨，可這個子……」

清和忙要打斷，「皇祖母……」

「你住口。」

太皇太后眉心一擰，對清和嚴聲呵斥後，對著沈繼續道：「聽聞陛下過去就給過知氏許多機會，對一次又一次的犯錯視而不見。」

「即便為人夫，也從未盡到過一個丈夫應盡的責任，反而對百般放縱，偏寵溺無度。」

「後來背叛你……」

太皇太后說到此，都眉心略跳。

經用手底下的關係了解完事的全程後，都覺很是不可置信。

一個頭上都給他戴綠的子，他竟還能親近……

省略了沈仍寵幸知氏的事，只徐徐說道：「竊了陛下的鑰匙，陛下要如何置？」

知虞鑰匙，便以鑰匙的罪名提出。

不鑰匙，也會因為先前挑撥兩任帝王的事變相提出。

知虞的罪名並非是憑空造，而是有跡可循。

縱使過去指使知家，指使從前大皇子餘黨那些舊事都可以被悄無聲息的抹去。

可敢堂而皇之地挑撥一國之君，背地裡做下那麼多事，只要做過的，就一定會有抹不去的痕跡。

總之，知虞上有罪，且還不止一樁。

太皇太后今日選擇出面，這件事就註定不能善了。

沈才剛剛登位，又是中途奪位，算不上絕對的正統。

這個時候若在太皇太后這樣資歷貴重的老人面前拿不出合宜的態度。

只怕先前不眠不休得來的果，皆要白費也尤未可知。

太皇太后脾好，卻不代表人老了說話就沒有分量，影響不了前朝。

看似是在針對知虞。

實則是對這位新君暗中施。

沈端坐在這，耐著子聽完後，就像是看完了一出大戲。

任由戲中人如何笑鬧怒罵，都對他沒有分毫影響。

在太皇太后出聲要他嚴懲知虞之前，他便聲線沉穩地緩緩開口。

「那就賜海棠歿如何？」

太皇太后不由一怔。

險些以為自己沒能聽清。

頓了頓神之後，不由朝沈面上打量了眼。

既看不出他的存心，也看不出他的偏袒。

因為海棠歿的確是歷朝歷代用在那些犯了錯誤的妃嬪上。

那些妃嬪犯下罪責之後不願背負惡名死去，所以會哀求君王念及舊，保全自己的名聲，從而甘願服用海棠歿自我了結。

海棠歿會讓人五盡失，在味覺，嗅覺，視覺，聽覺，以至於全的知覺都逐個消失後，最後便會好似人偶一般，從此只能活死人的模樣。

接著便會被統一送到西邊的海棠苑，將妃嬪放棺材裡，在無法進食也無法喝水的況下，斷氣後直接送埋。

太皇太后神複雜，竟也不能猜這位新君的用意。

一番思忖後，最終嘆了口氣說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

在寧福宮中的一番問責下來，知虞很快便被送了回去，幽於殿寸步不出。

沈半個時辰後從太皇太后那裡回來，過來見，便瞧見知虞坐在窗下。

側頭看著外面的風景，從側面瞧，也只能瞧見的雪頸又細又白。

在外面一截顯得晶瑩香膩，好似在無聲地招人將瓣上去細細品嘗，又好似只是在引頸就戮的模樣。

沈抬腳走到近前，知虞餘瞥見那抹玄黑繡金的擺，指尖緩緩叩，再裝不得傻。

沈指腹掠過的鬢角，低聲道：「阿虞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清和上，我便饒恕你。」

知虞指尖鬆開，聽到他這話卻仍是保持著沉默。

雖沒有開口回答他的話，卻將「不願」兩個字幾乎寫在了臉上。

沈似笑非笑道：「就這麼喜歡清和？」

這次被太皇太后發落，也仍然不肯清和與分擔一丁半點？

沈俯，好似無事發生一般，將抱到膝上，對道：「阿虞的確已經影響到了我的心神，會讓我做出違背本的事。」

「理智告訴我……」

「我應該現在就除掉阿虞，從此往後，再無後患。」

「不過……」

他指尖圈起一綹長發，輕聲道：「我還是希阿虞能好好選對一回。」

「現在就停止犯錯的事，我現在便可以原諒阿虞，不然……」

他收手指，扯住的頭髮，迫使抬起雪白的面頰，對準自己。

「我的阿虞的確需要好好到一次懲罰。」

男人面上此刻再無任何緒。

畢竟他的底限也著實容不得旁人一次又一次地背棄。

換是旁人，對方早就死了千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