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下知虞竟然要離開,既不貪慕天家的權勢,對沈和自己也毫無攀附之心。
這也是知虞那日願意過去城郊,想要再見一見清和的緣由。
隨時都會離開,離開後,便與清和這樣份的人再也不會見面。
「阿虞,你……你果真要離開嗎?」
知虞神間並無半分的不願,「京城裡的是非太多,我不習慣……」
更喜歡找一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
清和卻對此極不贊。
疑心是自己傷到了知虞的心,難免也生出自責,想要勸說知虞留下。
見知虞一時半會都沒有要改口的意思,便只好道:「如果你真的要離開,那一定要讓我送一送你。」
知虞見實在不舍,便答應了下來。
兩個人又約定好,日後若還有機會,可以互通書信。
清和偶爾行走江湖時,也許還可以去找。
……
朝廷中,有朝臣為了沈份是否為正統的事已經爭辯了數日。
沈是太上皇寵幸了一個民間子生出的子嗣。
那子姓埋名,在一個不知名的村子裡誕下了沈。
有人刁鑽地找到證據,道真正的皇子上有胎記,又指認那民間子上有太上皇給出的信。
可面臨這些刻薄的刁難,沈當朝解開上讓那些朝廷重臣查驗,又讓人一一找到了信。
宗玨看在眼裡,面上是笑著的,可心裡早就怒不可遏。
在朝堂上更是做出大發雷霆的模樣,令人不許再對沈的皇嗣份提出任何質疑。
表面上看著是兄友弟恭,可背地裡的貓膩,宗玨是再清楚不過的。
這日朝後,沈被宗玨到去殿。
只是他還尚未走其中,便聽見殿突然傳來一些曖昧的丨哦。
而又忍地嗔充斥著悉,口中一句句旖旎地喚著「陛下」。
若是闔上了眼,也許都可以想像出知虞在那張榻上,與當朝天子顛鸞倒的畫面。
那副嗓音與知虞太像。
裡面的靜停了,宮婢地跑了出來。
宗玨撥開簾子,便也看見了沈,口中好似不經意地說道:「那婢子還不如阿虞的一半……」
曖昧的言辭似乎知虞與他早有過更為親的事。
宗玨笑了笑,「你怎麼看上不是太高興,是還在記恨我拆散了你與阿虞嗎?」
宗玨意味深長道:「可阿虞想要離開你,這是任何事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且眼下只等太上皇一死,他就會立馬派人將知虞接進宮來。
沈卻緩緩地答他,「我不在意。」
不在意知虞想不想離開他,或者本不在意知虞這個人。
宗玨打量著他,一時間也猜不到他的意圖。
他語氣微轉,「想來我與薄然也真是很有緣分,從前便是真心實意將你當做兄長看待……」
沈放下手裡要送來的錦盒,語氣漫不經心道: 「如今真了陛下的兄長,陛下豈不更該高興?」
宗玨不言。
只等沈離開,宗玨便沉下來直接將桌上的東西拂落。
「陛下息怒,萬萬不可氣傷啊……」
侍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宗玨不由冷笑。
他們可真是兄弟。
那些朝臣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頻繁質疑沈的份?
緣由也不過是同宗玨當初自導自演的龍袍案如出一轍。
沈這種從外面找回來的皇嗣,最怕的就是在薄弱時被人提出並非皇嗣的質疑。
所以他索自己設計,故意讓人質疑他,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比他更能準備出最為完的證據,用來解決這樣質疑。
這樣日後不管到什麼時候,皇嗣份都不再是他的弱點。
證明他的份有千萬種方法,偏偏要用上和宗玨當初見不得的手段一模一樣。
這不是挑釁又是什麼?
「那就斗到底吧。」
宗玨笑道:「看看是他這個野種更勝一籌,還是我這個正統才是天命所歸。」
明明是充滿了威脅的事,可宗玨還是忍不住開始興,心想他和這個野種,到底誰更厲害一點。
……
終於到了知虞準備要離開的那日,知虞打算約清和在城郊亭里見面。
可等了半晌卻沒有等來清和,而是等來了沈。
知虞很是意外。
沈則不聲地看見手裡的包袱,淡聲道:「今日清和被宮裡的事給絆住了腳。」
「聽聞你要離開京城?」
「你要離開,怎也不我送你一程?」
聽他的語氣並無挽留的意思,知虞又覺自己想太多,不由鬆了口氣,緩緩道:「我也是怕郎君子還沒有養好。」
輕聲道:「往後我們也許再也不會見面了,郎君要好好保重自己。」
沈口中答了個「好」,卻又問:「果真再也見不了嗎?」
知虞對於這樣的問題不知如何作答。
沈這才徐徐說道:「其實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知虞不由出迷。
沈提出,「我想讓阿虞在京城裡再多留一段時日。」
霎時微微詫異,方才收斂的防心又緩緩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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