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四平是壽星，平日里也端持，有見他喝多了失態的模樣。

今日喝多了，要麼抱著盛文羽不放，要麼抱著沈辭不放，最后一直喊哥哥，最后是方四伏來接回的家中。

方四伏賠笑，“丟人現眼，丟人現眼，大家當沒見到過啊~”

沈辭笑了笑。

玉蘭閣出來已經夜，回東宮的路上回路過東市，沈辭腳下微滯，“我去東市一趟。”

“一道吧。”反正盛文羽家也在州，即便休沐，也沒什麼旁的地方好去。

“好啊。”沈辭頷首。

“栗子糕？”盛文羽意外。

沈辭點頭，“阿翎喜歡這家栗子糕，再晚些就關門了，眼下正好。”

盛文羽其實知曉，無論沈辭有沒有刻意掩蓋，沈辭口中一直喚太子都是阿翎。

“別買太多，他不是貪，而是習慣了看書的時候心思不放在別，桌上有多他就吃多，直到吃完為止，然后喊肚子疼。”沈辭也不忘叮囑盛文羽一聲，他不一定時時刻刻都在，他不在時候，盛文羽還在。

盛文羽看他，“你什麼時候這麼照顧人了？”

沈辭嘆，“習慣了吧，走。”

沈辭看了看天，“陛下留殿下也不會留太久，眼下差不多該回東宮了。”

盛文羽心中輕嘆。

……

“嗯，他們家每天最后一鍋的栗子糕都特別好吃。”陳翎一面嘗一面笑，笑起來的時候照舊好看。

沈辭看了看他，“睡吧，我先回了。”

“沈辭哥哥！”陳翎喚了聲。

沈辭轉頭看他，眸間笑意，

自從到了東宮，好像就莫名長大了，整天“孤孤”的掛在邊，雖然在他跟前不是，但也從未過沈辭哥哥，這倒是頭一回。

是今日在宮中有高興事，栗子糕也吃得喜歡。

“怎麼了？”沈辭循著他的意思問。

陳翎笑著，雙手背在后，笑盈盈看他，“沒事，就是……晚安。”

沈辭輕笑，“去睡吧。”

陳翎笑著轉。

沈辭也轉離開，只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又慢慢轉，正好見陳翎的背影著一開心勁兒，踩著地板上的那條隙像只貓一樣走著。

沈辭笑著搖頭。

……

許是今日飲酒的緣故，又許是許久沒有聽到陳翎口中那聲‘沈辭哥哥’的緣故，更或是，今晚離開寢殿時，見陳翎一直笑著同他說話，親近說晚安，還雙手背在后像只竊喜的小貓一樣走路，卻小心翼翼以為旁人不知曉的緣故，沈辭做了一晚上的夢。

一晚上不該做的夢。

夢到有一年的年關，陳翎親了他。

還悄聲說，“沈辭哥哥，我的新年愿是，日后每一年的年關，我都能……親你。”

他夢到這里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醒了。

只是半夢半醒間，他沒醒。

而是扣下他，明知是在夢里，還是.恥得親了陳翎……

—— 你會一直陪著我？（怎麼可能？殿下總要長大，邊會有很多人）

—— 可是，我想讓你陪著我，就像現在這樣，一直陪著我好不好？你是沈辭哥哥啊。（好）

天亮了，沈辭手擋在眉心，些許頹喪。

***

“沈辭，你這幾日總躲著我做什麼？”陳翎原本孩子，孩子有孩子的敏銳，哪怕沈辭不承認。

沈辭也果然不承認，“怎麼會？”

沈辭莞爾，“殿下這幾日太忙了，我也在忙自己的事。”

連稱呼都從阿翎換了殿下……

陳翎淡淡垂眸，“忙自己什麼事？”

沈辭：“……”

沈辭原本只是一句搪塞的話，也沒想過會追問。

陳翎抬眸看他，“沈辭，我好騙嗎？”

沈辭奈何。

但凡陳翎這幅模樣……

沈辭溫聲，“殿下，東宮伴讀這麼多，你總要習慣的。”

陳翎問道，“我要習慣什麼？”

沈辭語塞：“……”

良久，四目相視，兩人都沒說話，陳翎忽然低頭，“你出去吧！”

“阿翎。”沈辭不想他同他置氣。

但陳翎還是置氣了。

這一場氣，從四月到五月。

就算是八寶鴨子的時候，陳翎同旁人說話，或是旁人同沈辭說話，但陳翎都沒同沈辭說過話。

就連整個東宮都知曉，太子在生沈辭的氣。

沈辭也奈何。

……

五月的時候，陳翎要正式參與祭天，先天家出行四五日。

東宮伴讀里，沈辭和盛文羽同行。

東宮出行，隨行的軍不，但路上還是遇襲，這仿佛是陳翎主東宮以來的第一次。

沈辭在馬車中陪著陳翎，盛文羽守在馬車外。陳翎臉有些煞白，這樣的場合，早前就遇到過一次，那是回京路上同沈辭一的時候，但那時只是山賊，石懷遠帶的軍很快就能理，但這次明顯不同。

馬車外都是短兵相見的聲音，明顯早有預謀，雖然出行之前陳翎便想到過不會這麼順利，卻沒想到真正遇到的時候，還是背后泛起冷汗。但沈辭護著在馬車中趴下，陳翎不知道應當張，還是如何？

沈辭一手握在佩刀上，一手環著他，輕聲叮囑道，“馬車行駛途中遇到刺客，刺客很難那麼快近，要小心的是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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