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記得只有玉山獵場，和他們親的翌日，醒得時候他還睡著。旁的時間，無論他是同一，還是同阿念在一，他每次都是守到最后那個。

其實也很見他睡著的時候，就像眼下這樣。

他五生得很致，是很好看那種致。小時候，就時常看他，還拿筆在他臉上畫過花花草草。他有一次起晚了，這麼頂著一張花臉去課堂的時候，萬將軍險些沒將他打出去。

自那之后，但凡湊近，他就奈何嘆氣，阿翎，這次又想畫什麼？

想起早前的事，陳翎不由笑了笑。

聽到醒了的靜，嗯嗯先跟著醒了。嗯嗯睜眼看了看，仿佛是見醒了，嗯嗯緩緩從床下起來，上前來蹭的手。

也手了它的頭，嗯嗯也學著沈辭一樣，將頭搭在床邊——連姿勢作都同眼下的沈辭很像，陳翎沒忍住笑出聲來。

聽到的聲音，沈辭才迷迷糊糊醒了。

而后迷迷糊糊見嗯嗯在他一側，拿后背對著他，而它自己在用頭蹭著陳翎的手。

陳翎同它玩著。

“醒了？”他溫聲里帶著疲憊。

陳翎還著嗯嗯的頭，一面問道，“你怎麼趴這里睡著了？”

沈辭似是也懶得起了，就這麼一不看著，懶懶道，“看你啊，你這麼好看，我都舍不得移目，看了好久，后來就睡著了……”

從小到大，他不木頭的時候，一張就最能哄人。

阿念隨他。

“怎麼不上來睡？地上涼。”也輕聲。

八月的立城比京中冷多了，來的時候，上還都披著披風。屋中雖然也有炭暖，也習慣了些時候，但手同嗯嗯玩的這片刻都覺得手臂上有些涼意在，他不知道在地上趴了多久，即便早前有嗯嗯同他在一，怕也是冷的。

沈辭沒好說，他怕到，但又想守著，最后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辦，就這麼趴在一側睡了。

有阿念的時候，他不在邊，他其實也不知道要怎麼照顧……

但在眼前，他陪著總是對的。

陳翎見他有些怔，又同他道，“我想起來，自安，你扶我一下。”

沈辭上前，嗯嗯自覺退開。

但即便有沈辭扶著，起也不似早前容易。尤其是后幾個月，站久了腰會酸，坐久了也會，躺久了還會，夜里起的時候，有人扶著會勉強好些。

“這麼晚了，起來做什麼？”他問。

陳翎看他，溫聲道，“起夜啊，月份大了就這樣，再大些，夜里還得起來好幾次，眼下力還好。”

沈辭看著，回頭，“怎麼了？”

沈辭搖頭，輕聲道，“沒什麼。”

他是記得小時候一直有起床氣，要是沒睡好，或是沒睡醒，起來的時候，要麼哭，要麼會賭氣，再要麼整個人都不怎麼舒服。

方才說起的月份再大些，應當是有阿念的時候就一直這麼過來的。

他心疼，只是沒說出口。

“慢些，沒事吧？”作遲緩，他看了心中張。

陳翎笑了笑，“你這麼張做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唏噓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些擔心……”

陳翎正想說什麼，忽然胃中惡心，沈辭眸微沉，“阿翎？”

陳翎擺了擺手，去一側干嘔了些時候，而后，才輕聲道，“水。”

沈辭倒了水給，漱了漱口。

才來立城半日，干嘔了好幾回，沈辭是見臉有些差。

這回回床榻，沈辭就躺在側，眸間有憂，“一直這樣嗎？”

輕聲，“早前阿念不，估計這個是妹妹，所以氣。”

他手綰過耳發，“先睡吧，我就在這兒陪著你，有事就我。”

陳翎看他，“自安……”

他又道，“沒事也能我。”

笑，“我睡不著了。”

他又愣住，“是我吵到你了？那我不說話了。”

陳翎笑了笑，“你靠近些。”

他從善如流。

“還要再近一點。”

他再照做。

吻上他臉頰，溫聲道，“現在，可以睡了。”

他微微怔了怔，而后忽然角揚了揚，看著笑開，眸間卻又帶著幾分赧。

“沈自安。”又出聲。

“怎麼了？”他眼中笑意還沒斂去。

湊近，“你再笑，就出去。”

沈辭：“……”

又開始霸道耍橫了……

沈辭奈何，“那我不笑了。”

到陳翎滿意笑起來，“不準笑，也不準說話，還不準。”

沈辭：“……”

陳翎滿意閉眼了，只是閉眼的時候，角還笑著。

沈辭也忍不住笑。

但忽得，睜了一只眼，沈辭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就僵住。

“出去。”斬釘截鐵。

他輕嘆，“不鬧了，阿翎。”

“我讓你出去。”

沈辭只能著頭皮，“夫人，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給啊？”

“給。”陳翎強忍住笑意，“那轉過去，別對著我。”

沈辭是真有些無奈，從小到大，他似是都拿沒辦法，但轉過去也好過讓他出去，都在這里，他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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