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將軍醒了？”阿念剛說完，陳修遠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大卜！”阿念喚了聲。

陳修遠剛起簾櫳，一眼看到阿念坐在沈辭懷中。

“敬平王。”沈辭招呼。

陳修遠目略微滯了滯，很快恢復如常，“念念，我同沈將軍有話要說，你稍后再來？”

陳翎走前待了阿念要聽陳修遠的話，阿念乖巧起，“沈叔叔，我晚些再來找你。”

沈辭輕聲應好。

阿念朝他笑笑，聽話下了馬車。

陳修遠一直看著陳念下了馬車，目才收了回來，溫和，禮貌又疏遠，“沈將軍還好？”

陳修遠是敬平王，要算，也算是陳翎的堂兄。

只是沈辭在京中時，陳翎同陳修遠并無多走，但方才見阿念同陳修遠不算陌生。敬平王府一向是天家的屏障，應當是陳翎登基后，同陳修遠的走才多了起來。

沈辭想起陳翎登基那段時日，聽聞敬平王一直守在京中，陳修遠應當是那個時候跟著他祖父一道守在京中，同陳翎悉的。

沈辭心中迅速拿，而后同樣溫和禮貌，“勞煩敬平王關心，還好。”

陳修遠看了他一眼，輕笑道，“你有傷在，長話短說。我們眼下在聊城以西，天子去聊城以東了。”

沈辭攏眉，聊城？

陳翎單獨去了聊城以東？

沈辭眼中的張，陳修遠盡收眼底，“聘陶有譚和駿駐守，我們手上這些人過不去，但曹之都幾人的增援恐怕來不及，我們只有往聊城來。來聊城的路上遭遇了好幾次圍追堵截，很費了些功夫才到這里，所以安全起見，讓人快馬加鞭先送天子去了聊城以東，人越越快，我們留在這里斷后，還可以帶著人周旋，混淆視聽，所以，你是同我在一。你問旁人，旁人也不知曉天子去了何，我說與你聽，此事便不用再尋人打聽了，此事你我知曉……”

沈辭會意，既而頷首，簡練應聲，“好！”

陳修遠多看了他一眼。

沈辭早前對陳修遠此人并不悉，拿不準陳修遠的態度，也不好妄加揣測，但親疏遠近里，疏遠兩個字肯定是占的。

陳修遠說完，角扯了一笑意，“沈將軍好生休息。”

沈辭還未應聲，劉子君匆匆來了馬車外，“主上，有潭洲的消息。”

沈辭的目也看向馬車外，陳修遠看了看他，沒避諱，“劉叔，上來說。”

劉子君了馬車，“主上，沈將軍。方才收到的消息，譚偉明在潭洲反了，潭洲后苑起火，譚偉明一口咬定譚進謀逆，枉作譚家子孫，給祖宗蒙，至譚家與不義，要大義滅親！現眼下，已經聯合譚家族中將譚王府給推了，潭洲了一鍋粥。后方起火，結城是離潭洲最近的城池，譚進已經派部分駐軍回潭洲平去了！”

“嘖嘖”陳修遠輕嗤，“我都忘了譚進還有譚偉明這麼個侄子了，天子倒是記得清楚~”

劉子君嘆道，“此事妙就妙在是譚家自己人鬧的，由不得旁人不信。也由得這麼一鬧，天下皆知譚進謀逆之事！周圍州郡為了撇清關系，都在給潭洲施，譚進一脈的黨羽若是不跟著朝潭洲施，便不得不浮出水面……天子這一招厲害了，譚進騎虎難下，還得顧慮著后，便不能一心放在阜郡這，眼下不州郡都打出了要聲討逆賊的口號，想來不止聘陶這，別也很快就會被攻破。”

陳修遠看向劉子君，“萬州駐軍應當快至楯城了，讓駐軍攻打結城，萬州的兵了，旁的地方駐軍見了才會。”

劉子君拱手，“是。”

“敬平王。”沈辭忽然出聲。

陳修遠看向沈辭，“沈將軍以為不妥？”

沈辭常年在邊關帶兵，陳修遠知曉他悉戰事。

沈辭直言，“末將是覺得，攻打結城，不如攻打懷城。”

“懷城？”陳修遠看他，淡聲問，“為什麼？”

沈辭知曉陳修遠不會輕易信他的，沈辭認真道，“懷城是阜郡一帶的通樞紐，當初譚進選了天子在懷城的時機攻陷懷城，便是因為懷城可以做為樞紐和中轉地，讓潭洲駐軍繼續向北進發時，可攻可守。萬州駐軍若是重新拿下懷城，便等于切斷了潭洲駐軍后續的補給線，也扼住了譚進北上的咽。眼下潭洲生，結城勢必派駐軍折回，懷城也會掉駐軍，正是攻打懷城的好時機。若是能將懷城打下來自然最好，若是打不下來，對譚進來說，懷城的威脅也大于攻打結城，無論出于哪種考量，攻打懷城都等于攻打譚進的命脈，讓譚進顧忌更多。”

陳修遠不由多看了沈辭兩眼，他知曉沈辭這兩年一直在立城邊關。

邊關一直有在，沈辭并非紙上談兵之輩，論行軍打仗，攻城略地，還是沈辭這樣的封疆大吏在行。

陳修遠看向劉子君，“就照沈將軍的話做，讓萬州駐軍攻打懷城，越熱鬧越好。”

“是！”劉子君應聲。

等劉子君下了馬車，陳修遠再次看向沈辭，悠悠笑道，“沈將軍先歇著，懷城的仗要打，我們這兒還得繼續跑，對方還攆著我們不放，休息好了，才有神跑。”

沈辭賠笑。

下了馬車，陳修遠又回了一眼，到底是立城邊關出來的……

陳修遠垂眸，斂了眸間一抹深邃幽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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