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盈滿一室。
醒來時枕邊沒人。
是陳言肆枕邊沒人。
他沒什麼太大反應,一手搭在額上,閒適閉著眼。
空氣里散逸一暖香,不久前餘留下的。
他角微微一。
可以,跑得夠快。
陳言肆簡單套了件質羊絨開衫離開臥室,路過開放式廚房,負責打掃衛生的阿姨正好撞見他,表有點驚怯:「陳先生早......」
陳言肆兀自從冰箱裡取了瓶冰水,語調帶著晨起的倦懶,漫不經心:
「下次再跑,你們不用攔。」
「隨去。」
阿姨愣愣點頭,又說:「陳先生,那個......老先生在樓下等您呢。」
陳言肆早有預料,隨意「哦」了聲,喝完半瓶水,不不慢下樓。
樓下,陳慈遠正在客廳沙發上坐著,雙手撐在拐杖頂端,嚴厲目跟隨他下樓軌跡,盯著他一不。
陳言肆在另一邊坐下,懶洋洋搭起二郎:「您來得真早。」
陳慈遠面不改:「晗晗呢?」
陳言肆支著額頭,指尖點了點太。
意思是不知道。
陳慈遠懶得跟他廢話:「讓晗晗回家,要麼你倆斷乾淨,要麼你到紐約任職,再也別回來。」
這話夠狠了,誰家長輩會把親孫子扔到國外待一輩子。
陳言肆耷著眼睫,淡嘲地笑:「爺爺,您恨陳顯鍾恨到我頭上了。」
陳慈遠橫眉豎目:「你倆一個樣!」
「一個樣?」陳言肆掠走一記冷眼,語氣輕蔑,「您真是老糊塗了。」
陳慈遠深吸一口氣,額頭皺紋都多了幾道:「同樣的事,我不想看它發生第二遍。你骨子里是什麼樣子,我看著你長大的,我還能不清楚嗎?」
「那您也知道,我不是一個聽話的繼承工吧?」陳言肆平靜接茬,補一句,「更何況,現在陳家上下,我說了算。」
陳慈遠震怒:「你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是。」陳言肆從善如流,「權已經到了我手裡,不用白不用。您請回吧,我讓司機送您。」
陳慈遠一口氣上不來,差點被他氣暈。
-
溫書晗繞著頤彰公館所在的別墅區轉悠好幾圈了,一輛計程車都沒看見。
早上走得急,找不到手機,現在兩手空空,仿佛現代人回到原始社會,半點法子都沒有。
正鬱悶,一輛深DB12慢悠悠停在邊。
駕駛座車窗降下。
陳言肆一手點著方向盤,另一手搭在窗沿,目視前方語氣散漫:「不回家,想流浪?」
溫書晗裝沒聽見,向前加快步伐。
他忽然說:「我錄了視頻。」
步伐一頓。
車子也停下來。
陳言肆坐在車裡轉頭看著,笑意輕淺:「你昨晚的樣子,很漂亮。」
溫書晗定在原地用力攥拳,忍不住往車門踢了一腳:「你有病!」
陳言肆慢悠悠拿出手機。
「接個電話。」他把亮屏的手機遞過來,命令,「就說你是心甘願留在我邊,說你喜歡我。完整說出口,我就把視頻刪了。」
溫書晗手腕發抖,氣得只想哭。
他已經齷齪到這種程度了嗎?
被無奈,電話接通。
「爺爺。」
「嗯,我沒事。他......」
溫書晗攥著在耳邊的手機,委屈目牢牢盯住車裡的人。
咬咬牙,口吻鎮定:「是,我喜歡他。」
「嗯,是真的,不後悔。」
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對,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歡他。」
音落,陳言肆平靜深沉的眼底浮起一波瀾。
溫書晗把手機扔給他,一雙溫眼眸里溢滿氣憤:「快把視頻刪了!」
陳言肆偏額打量,眉梢一挑:「什麼視頻?」
溫書晗愣了半晌:「你騙我的?」
他笑了下:「有一句話空手套白狼,沒聽過?」
「陳言肆!」
要氣死了。
雖然知道他沒那麼畜牲,但一無名火就是下不去。
煩,昨晚就不該喝那杯該死的酒!
「不上車?」陳言肆好整以暇,抬起腕錶示意時間,「試鏡要遲到了。」
溫書晗沉默幾秒,打開車門上車,啪一聲用力關上。
混蛋,神經病。
在心裡罵了他八百遍。
-
車速夠快,這次提前到場。
不遠人群躁。
今天的領勝大廈比之前熱鬧,貌似是有劇組過來錄製掃樓綜藝。
陳言肆待在車裡,沒有跟上去的意思。
溫書晗氣悶下車,走了幾步又折回去,咚咚錘了兩下車窗。
陳言肆降下玻璃,一副閒適懶散的樣:「又要我陪?」
「......自。還我手機!」
陳言肆沒怎麼為難。
溫書晗如願拿回手機,發現電已經充滿。
即興舞蹈需要更強的專注力,然而這幾天一波三折,讓有點心不在焉,中途做旋轉作時不慎扭了下腳踝。
不過理得當,沒出眼可見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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