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落地窗外天都黑了。
睡眼惺忪,黑開了一盞檯燈。
發現床頭柜上放了一杯薑茶,杯沿還在冒著熱氣。
薑茶邊上是一份桂花糕,上面淋了花瓣糖漿,甜香四溢。
陷落已久的胃口忽然被拯救。
臥室連著一間書房,陳言肆坐在書案前對著電腦屏幕,二郎上搭了一本塗本,他靠著椅背,拿鋼筆隨意勾畫著圖案。
他懶得戴耳機,線上會談的聲音繞在書房裡。
今晚參會的都是幾位話語權不小的商界人士,各方之間或合作或競爭,雖然此刻的談話風格近似聊天,實則暗流涌,人人都在下棋設局,搜尋對自最有利的一手信息。
有一位中年董事想要套話了解屹松的項目進程,陳言肆聽他說完,筆尖依舊在紙上塗塗寫寫。
他眼睛都不抬一下,語氣閒適地回話:
「貴集團的IPO報告似乎有一些問題,審計那邊解決了嗎?」
這東西要是被查出問題,是要追責坐牢的。
此言一出等於一招制敵,那邊頓時有點啞口無言,尷尬地笑了一聲。
「哈哈,謠言,那都是謠言......」
溫書晗正好路過書房門口,聽見了談話聲。
剛開始還以為他在跟下屬開會,現在才發現不是。
聊這麼敏的話題,耳機不戴,門也都不關嚴實。
好像一點都不怕被這個局外人聽見。
門外有一道躊躇不前的影子,陳言肆起眼皮瞥了下。
放下筆跡恣意的本子,他沉聲說:「家裡有點事,不奉陪了,你們繼續。」
說完就關閉麥克風下線。
他撂人面子不是第一次,然而那幫人一向無言以對,畢竟一堆棘手項目需要仰仗屹松的資金支持。
但大家忽然很好奇,他以「家裡有事」為藉口離開會議,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
——「進來。」
書房裡低沉出聲。
「......」
溫書晗有時候真的很懷疑,他是不是在上安了攝像頭。
隔著一扇門都能看見。
躲躲藏藏更顯得有問題,了有點睡懵的臉,坦然把門推開。
探出個腦袋問:「你講完了?」
從陳言肆的視角看去,這個作,跟微信里那個「貓貓探頭」表包一模一樣。
他不經意挑了下眉,看著:「剛才鬼鬼祟祟幹什麼?」
反應幾秒,力證清白:「什麼啊,你才鬼鬼祟祟。」
陳言肆淺笑一下,銳利眉眼在暖燈線中變得有些和。
「過來。」
倦懶低沉的嗓音順著空氣,纏到耳畔。
還沒完全睡醒,一時忘了這人白天裡是怎麼惡劣強制的,只憑著記憶里的依賴和悉,習慣邁著忽大忽小的步子走到他邊,停下來,了睏倦的眼。
「薑茶喝了?」
「嗯,喝了。」
「桂花糕呢?」
「吃了一點,沒吃完。」
回答完,他面無表將看著,一手狀似無意地牽起的手,指腹按了按的掌心。
習以為常的小作。
陳言肆還喜歡剛剛睡醒的模樣,渾都是的。
沒有回手,掌心被他按得有點泛紅。
他低眸端詳片刻,掀起眼皮看,語氣輕緩地問:「就不怕我在茶里加了東西?」
羽睫一,倏地清醒:「你說什麼?」
他眉眼鬆散,漫不經心說:「等半小時,藥效上來之後就知道了。」
溫書晗立刻往後退,神慌地攥著書案邊角:「陳言肆你瘋了嗎?」
對視幾秒,他角展了抹淡笑,移開視線打開電腦,一邊查看工作郵件,一邊哄:「好了,騙你你也信。」
這份溫來得有點突兀,不合時宜。
不知今晚會怎樣度過,忽然有點思緒紛。
書案邊角被捂熱,書房裡淡淡的檀香混每一次呼吸里,又開始犯困。
這麼晚了,那間公寓的租約已經被陳言肆理,完全住不了。
要是回老宅,又跟住在這兒毫無差別,都會被他盯著。
進退兩難,索先順著他。
「我要洗澡睡覺了。」謹慎道,「你安分一點,不要進來嚇我,不然我立刻出國,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陳言肆掠來一記冷眼:「我有那麼畜牲?至於你費那麼大功夫躲我。」
溫書晗瞪他一眼。
不躲他躲誰?
分開兩年,他一回來就在面前發瘋,說想要。
還說累的時候,最想做的事就是跟......
那麼直白骨,又勝券在握。
好像他終有一天會讓心甘願一樣。
很難不懷疑是分手後的報復。
畢竟當年,是放棄了他。
-
當天晚上,溫書晗反鎖了臥室門,門後還抵著一張書桌。
桃花心木沉得要命,鬼知道搬了多久才把它拖到門口。
一番折騰下來,累得手都要臼了。
書房裡,陳言肆慢條斯理翻著一份權協議,約聽見一牆之隔外乒桌球乓的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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