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調散漫：「去哪？」

「拜訪蘇令貞老師！」

人走了，桌上留了幅字，秀氣飄逸的楷書。

八個大字：「豺狼虎豹 冠禽」

「......」

好像在罵他。

字倒好看。

-

其實拜訪蘇老師是過兩天的事，今晚是聚會。

溫書晗傍晚離開老宅，打開手機再確認一遍地址。

徐伊然：[在線轟趴，來此一游~]

徐伊然：[Ulive-地址定位]

許悅：[好猥瑣，踢了你]

徐伊然：[我買單]

許悅：[好的姐姐]

Ulive是金桐路新開的一家夜場，規模甚大。

開業前各平臺帳號齊唰唰預熱，主打DJ嗨場和男模熱舞，是那幾個宣傳短視頻就賺足了眼球。

今天正式開業，據說老闆請了個當紅的選秀男團來暖場，一大群聞風而，排著隊憑限量預約碼場，正門堵得水泄不通。

溫書晗和許悅同時到，兩人看著不遠人頭攢，簡直萌生打道回府的衝。

「沒事，我們排隊進吧。」溫書晗耐心道。

「唉，行吧。」許悅牽著往前。

在一眾朋克打扮里，溫書晗一件淺灰開衫搭月白長，烏黑的微卷長發恰好及腰，暮在上鍍了層半明的，清冷里自帶一古韻。

氣質實在惹眼，不人打著街拍旗號靠近，最後全被許悅打發了。

打發完又有一人走過來。

男人一板正的黑西服，別著工作耳麥，像夜場特聘的安保。

對方問：「您好，請問是不是溫書晗，溫小姐？」

溫書晗點點頭，對方微笑：「好的，二位請跟我來，走另一側的貴賓通道。」

兩人：「？」

群里正好蹦出消息。

徐伊然：[我訂的卡座顯示已經現場核實了，你們到啦？]

許悅噼啪打字，由衷敬佩：[姐姐，怎麼不早說啊，您是真有人脈啊！]

徐伊然：[？]

...

進到場，紛燈一陣又一陣迷人眼睛，聲浪炸耳。

方才那位保安把們領到卡座，給們桌上放了一個專屬按鈴，說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他。

許悅看了一圈，別人桌上都沒有這玩意兒。

驗到了被優待的快樂，大喇喇把包甩在沙發上，愉悅一癱：「寶啊，這個世界終於對我好了！」

溫書晗也坐下，越想越不對勁。

直到後方卡座，有人在嘈雜音樂里大聲對話：

「啊？沒聽清！你說這家老闆姓什麼？」

「不清楚啊！我只知道東姓陳，是陳家那個陳吧？」

溫書晗約聽得一耳朵，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們能走貴賓通道。

謹慎抬眸，從客人半滿的二層挑臺，一路觀察到專屬於svip的三層挑臺。

終於，在第三層的玻璃圍欄中央捕捉到一個悉的影。

其實他特別討厭喧鬧環境，嫌吵，炸得耳朵疼。

這次能來，應該也是給了合作夥伴一點面子。

裁剪利落的黑襯衫挽起袖，他背靠圍欄，跟周圍的幾個男人聊著什麼。

時不時懶散一笑，點燃的煙夾在指間，火星忽明忽暗。

這煙應該是別人獻殷勤給他點的，他沒幾口。

陳言肆一向分得清工作和生活。

工作時一副冷颼颼的冰山樣，回歸生活就還是眼前這副懶散鬆弛的樣子。

他這樣引人艷羨的出和相貌本就見，行為舉止越是雲淡風輕，就越讓別人覺得他隨時可能縱慾。

一副好皮囊浸在這聲場裡，再疏離也品得出一蠱的浪意。

溫書晗看見有人隔老遠拿著手機拍他。

他應該是發現了，不躲也不避，只是隨意了口煙，在煙霧淺淡里朝攝像頭掠去一眼，不甚在意。

仿佛在說，你們從哪個角度看我都好，或者從哪個方面分析揣我都好，我不會為此多分一個眼神。

於是從高中時起，邊所有人都覺得，陳言肆做什麼事都很酷。

溫書晗暗自腹誹，那你們一定沒見過他在紙上畫塗的樣子。

畫得醜死了，一點都不酷。

不僅如此，這人早晨還有糟糕的起床氣，只要一，他就攔腰把捉回懷裡，呼吸深埋在肩窩，抱著繼續睡。

很煩人，很霸道。

「我去躺洗手間。」

溫書晗起離開卡座，避開他可能看見的區域。

不能讓這混蛋發現自己。

出門前，說要去拜訪蘇令貞老師，這會兒卻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

他要是發現了，肯定會揪著這點不放。

陳言肆低眸側眼，輕描淡寫掃了眼挑臺之下。

哦，在躲他。

他掐了煙，子離開圍欄。

幾個朋友好奇：「誒？去哪兒？」

他輕懶道：「捉只兔子。」

第12章 含溫

安全出口標識幽然閃綠，溫書晗避開舞池中心區，專挑偏徑走。

聲浪逐漸消淡在耳後。

循著頭頂的衛生間標識，彎彎繞繞不知拐到了哪條走廊，燈亮了許多。

稍作思考，側前方忽然有個生冒出來，目四下搜索，住：「哈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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