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看我信不信
回到家,言棘直接上樓回了次臥,看著鏡子裏自己腫起來的半張側臉,眉頭死死的糾了一團,當時以為隻是過,沒想到這麽嚴重,剛才還是打輕了。
洗完澡,小心翼翼的幹淨臉,準備去廚房煮顆蛋敷敷,剛一開門,就看到宋姨抬著手要敲門。
見到帶傷的臉,宋姨臉都變了:“哎呀,這是怎麽了?您不是和先生一起出去的嗎,怎麽傷了,還傷的這麽重?”
言棘:“沒事,小傷。”
宋姨臉上不似作偽的關心,讓心裏生出了一暖流,但並不習慣接別人的好意,甚至有些排斥。
好像天生就是個災星質,從小到大,但凡對好的,都沒什麽好下場,好在對好的人不多,也不用背負太多愧疚。
見宋姨還滿臉擔憂的瞧著,言棘不自在的偏了偏頭,“用蛋滾滾就好了。”
竭力想讓自己表現得生人勿近一點,但聲音卻下意識的了幾分。
宋姨皺眉,不讚同的道:“這臉又青又紫的,都腫了一圈了,怎麽能小傷呢?”
“太太,您別這麽不在意,孩子的臉很重要的,可不能馬虎,要是留了疤,以後有的後悔的。”
言棘很久沒被人這樣念叨了,聽著喋喋不休的話,卻半點沒覺得煩。
“對了,”宋姨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上來的目的:“先生了王醫生過來給您看傷,這會兒正在樓下等著呢。”
言棘一怔:“先生來的?”
懷疑宋姨為了他們夫妻和睦,在說謊哄,畢竟常掛在邊的就是‘夫妻沒有隔夜仇,要彼此忍讓才能長久’。
“是啊,先生這是關心您呢,聽說王醫生今天帶著家人去了郊區度假村度假,趕來這裏起碼要兩個小時,能來的這麽及時,肯定是你一傷,先生就打了電話了。這夫妻間就沒什麽坎是過不去的,您和先生就是缺通,又彼此放不下臉麵,關係才會這般冷淡。”
不知道先生和太太之間有什麽矛盾,隻是心疼言棘,在這個家伺候兩年了,除了那個時不時來找茬的二小姐,就沒見過其他的親戚朋友來看過太太。
有兩次太太病得下不來床,都是自己早上見許久沒下樓,自己察覺到不對,上來敲門才發現的。
見言棘不說話,宋姨又勸了幾句,都是多年累積出來的婚姻經驗,言棘隻是靜靜聽著,沒有打斷。
下了樓,王醫生檢查完的傷,給開了些活化瘀的藥,又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宋姨將醫生送到門口,折回來時正好看到言棘拿著藥要往樓上走,急忙去廚房裏端了杯牛:“太太,您反正要上去,順便把這杯牛給先生帶上去吧。”
言棘看著遞到麵前的牛,沒有拒絕。
書房裏,顧忱曄正在理助理發過來的加急文件,聽到敲門聲,頭也沒抬的說了聲‘進’。
聽到和平時不一樣的腳步聲,他抬頭,看見端著牛走進來的言棘,目從青紫的半側臉上掃過,皺起眉,有些許不耐煩的道:“怎麽是你?”
言棘從來不進他的書房。
“我剛好要上樓,宋姨就讓我順道幫忙送上來。”
將牛放在桌上,顧忱曄看都沒看一眼,重新低頭去理文件了,沒有要喝的打算。
言棘:“怕我下藥?”
男人的聲音裏不辨喜怒:“你沒做過?”
“……”
顧忱曄娶心不甘不願,自然沒打算要,相敬如冰了許久,直到一次聚會,他喝了一杯加料的酒,兩人才了真正的夫妻。
那晚的人雖然龍蛇混雜,但沒人敢把這種不流的手段舞到他麵前,但言棘除外,作為既得利益者,有言家當靠山,再加上爛了的名聲和平時囂張的事風格,就了做這事的唯一人選。
但那藥不是言棘下的,酒也不是給他喝的,而是給喝的,不止如此,他們還給準備了一出好戲,能讓徹底敗名裂,被言家厭棄,被顧忱曄拋棄的好戲。
對此,言棘沒有解釋,因為不會有人信,不是沒試圖為自己辯解過,在剛回言家的時候,在的名聲還沒有那麽不堪和狼藉的時候,在被言皎皎誣陷的時候,可沒人信。
次數多了才明白,信任是建立在上的,他們對的,不如對言皎皎的深,人心永遠都是偏的。
言棘跳過了這個話題:“顧忱曄,你打算什麽時候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問的平靜,沒有挑釁和嘲諷。
“上個月不是還說死都不會把顧太太的位置拱手讓人?半個月不到,就突然改主意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拉開屜,從裏麵拿出了煙和打火機,他的煙癮不重,晚上回家後幾乎不,但每次和言棘說話,都忍不住煩躁。
一煩躁就想煙。
“我說了,不想再過這種喪偶似的婚姻生活了。”
“喪偶?”顧忱曄吐出一口煙霧,煙霧後,他的眼睛微微瞇起:“我是缺了你吃穿,還是在床上沒滿足你,讓你空虛寂寞冷?”
“你當初不想娶我,是我你的,現在我要離婚,你不應該迫不及待嗎?”
顧忱曄眼底滿是嘲諷:“這是你第一次提離婚?”
“……”
“你是不是忘記自己當初說過的話了?狼來了的事,你覺得我會相信第二次?”
言棘之前也提過離婚,顧忱曄同意了,還讓助理準備好了協議,但卻當著他的麵,將簽好字的協議一點點撕碎,並告訴他,這輩子,顧太太的位置隻能是的。
就當時的語氣,顧忱曄沒手打,可以算得上是紳士風度十足了,忍不住慨了一句:“那時候的我,可真是惹人厭啊。”
男人冷漠道:“現在的你,也不遑多讓。”
言棘:“這次是真的,我做了個夢,夢裏有個神仙說希我能幸福。”
顧忱曄看著,並不言語,眉眼間清晰的寫著:你看我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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