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的臉不能用丑來形容，真的要找個切的詞，只能說是恐怖。

當時左半邊臉被周萬城砸爛，手也只是墊了鋼板修復顴骨，皮的傷口沒有辦法恢復。

如今鏡子映出的，仿佛是一只怪。

慘不忍睹的左半張臉結滿了痂，仔細看能看到合的針腳，皮拉扯，顯得擰糾結，以至于左右臉比例明顯失衡。

葉婉子抖得厲害，拿著鏡子的手一度抬不起來，眼淚也再次落下來。

葉夫人也哭了，上前抱著，能勸的話都勸過了，此時就只能重復著一句，“會好的，都會好的。”

葉老先生把鏡子拿走，“等做完修復手就好了，你這傷還沒好，現在的模樣做不了準。”

“魏碩呢，他為什麼也沒來？”葉婉突然問。

葉夫人已經想好了說辭，“他母親腰傷了，床都下不了，這兩天他一直在家照顧。”

怕不信，葉夫人又補充，“那天他帶他母親來醫院檢查，我跟著過去的，全程都是移床推著，他母親的狀態確實不好。”

想了想又說，“明天吧，明天他應該會過來。”

葉婉嗯一聲，“我知道了。”

重新躺下，眼淚順著眼角劃進鬢邊的頭發里。

過了一會兒說，“周萬城呢，他還在里面嗎？”  這話一問，旁邊的老兩口就都說不出話了。

一看他們這反應，葉婉馬上就明白了，“他被放了？”  葉夫人嘆口氣，“周家前兩天來人了，給了賠償，說如果我們要追究，他們就把當初你跟周雅的事鬧起來。”

語氣有些復雜，“我跟你爸想的是，事要是鬧起來，魏家那邊肯定不好代，這次你出事兒，中間人有過來找我，說魏家那邊問起原因，給搪塞過去了，對方沒深究，若是被他們知曉，你們倆這事肯定得吹。”

葉婉嗤笑一聲，“怎麼，真以為我看得上他們？”  “不是這麼說。”

葉夫人緩著聲音，“再怎麼樣，終究是對你名聲有損，現在阿川對我們的態度越來越敷衍，你總要有條退路，之前那些事兒，即便你再怎麼說自己有可原，人畢竟是沒了，當初我們又找人頂了罪，真的鬧起來我們是有把柄的。”

“所以呢？”葉婉轉頭看葉夫人，“所以你們拿了賠償，同意諒解了？”  葉老先生嘆口氣，“婉婉……”  “沒事。”

葉婉說，“我沒生氣，你們的考慮也是對的。”

扯了下角，似是想笑，但是半邊臉都結著痂，很是影響做表，沒笑出來，只是說，“你們不覺得這場景像麼，車禍之后，我們著周雅的把柄，讓周家咬著牙給我出了諒解，現在份對調了。”

做不出表，但是能笑出來，呵呵一聲，很是嘲諷，“真有意思。”

葉夫人心里難的，“婉婉，你不要想太多。”

“報應。”

葉婉說，“這就是報應。”

但是后邊聲音一凜，“可那些虧欠我的人呢，他們的報應什麼時候到？”  ……  沈窈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收拾完一出門就看到了齊嶼。

相視一笑，然后各自去敲老板的門。

老王還沒收拾完，他昨晚休息的不好，狀態有些低迷，“你到餐廳等我吧，我收拾好下去。”

沈窈說了好。

等轉頭去看齊嶼，他已經進了沈固的房間，但很快又出來了。

他朝沈窈過來，“走吧，我們先下去。”

他主說，“顧總在打電話，看那樣子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倆人一起下樓去了餐廳，早餐是自助形式，拿著托盤各選了一些。

隨后找了位置坐下，邊吃邊聊，聊的是這次出差的工作容。

沈窈提起這次合作公司的老總，說對方去過青城。

不是去跟他們合作，只是在青城落個腳。

當時老王還請對方吃了個飯。

結果對方在飯桌上還不客氣，對青城的那些招牌菜各種品頭論足，似乎對那頓飯請的不是很滿意，可明明那些菜都是他自己點的。

一頓飯吃的不上不下，沈窈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老王也說那人傲慢，可能公司有點規模，就總是端架子，要不是老郭想跟對方合作，他也真是懶得伺候那幫人。

忍不住好一通的吐槽，惹的齊嶼笑起來。

沈窈抬眼看他，“我當個問題跟你

說，你怎麼還當個笑話聽了？”  齊嶼說，“難得見你出這副模樣，還以為你什麼都不往心里放。”

“怎麼可能不往心里放？”沈窈說，“我又不是圣人。”

想起一會兒要去對方公司就煩躁，“談不就拉倒，我跟老王趕回去，反正來也來了，過場都走了，也算是能差。”

齊嶼眼神一轉看向別，幾秒鐘后收了視線，“放寬心，最好，不就算了，很多東西都要看緣分。”

沈窈嗯一聲，低頭吃飯。

“等一下。”

齊嶼說完手過來。

沈窈以為臉上沾了東西，趕抬手抹。

“不是臉上。”

齊嶼手落在發頂，“有個小絨。”

他取下后給沈窈看了看，然后一團扔進旁邊的垃圾。

也就是個小曲，沈窈也沒當回事兒。

倆人先吃完，坐在這又等了一會兒老王和沈固才一起下來。

那倆人也是隨便吃了點，之后大家一起出門。

在門口打車，分開的時候齊嶼給沈窈加油。

沈窈聳了下肩膀，“希一切順利。”

先上的車，跟老王一起離開。

路上老王一直捶著額頭，說昨晚沒休息好，一晚上做了好幾個七八糟的夢，早上醒來腦瓜子嗡嗡的。

他嘆口氣，“今天這合作看樣子是談不好了，開局就這麼不順？”  “也不一定。”

沈窈勸著他，“興許就反著來了。”

到了對方公司，被帶進了會議室。

半分鐘左右來了個員工，說他們老總在開會，需要等一等。

本就是提前約好的時間，突然來這一出，可見對方是故意想要晾著他們。

老王有些不太高興，又等了約莫十幾分鐘，對方還沒來，他沒忍住了外邊的一個員工，詢問他們老總什麼時候開會結束。

那員工支支吾吾說不太清楚，會議剛開始不久，可能要再等一段時間。

本來就不高興，老王也是憋著一氣，直接把電話打給了郭總，帶著點緒，將這邊的況添油加醋了一番。

郭總聞言聲音也沉了下去，“那就走吧，雖然沒合作可惜，但也不是這樣給人耍弄的。”

老王松了口氣，掛了電話，直接帶著沈窈就走了。

倆人離開，外面的那些員工還驚訝，之前給他們端送茶水的人追了上來，問他們去哪里。

見倆人不說話，那人又趕說他們老總的會議馬上結束了，很快就會過來。

沈窈和老王誰都沒看他，直接就走了。

打車回了酒店，先進老王房間。

房門沒關，站在門的小廳里，老王把外套了，用力甩到沙發上，“真是欺人太甚。”

沈窈站在門口旁，“那我們要訂票離開嗎？”  老王叉著腰，緒倒是切換的快，“來都來了，要不然就到逛逛，你嫂子上網查了下這邊的特產，說有什麼糕點很出名，讓我給帶一些回去。”

沈窈沒忍住笑了，“行吧，那今天下午出去看看。”

又說，“不知我舅舅那邊合作談的怎麼樣，昨天還跟我說難得遇到，若是都有時間可以一起約個飯。”

“那也行。”

老王說完就笑了，“可以的話，看看能不能談個合作，這一趟也算沒白跑。”

這麼一打岔也忘了生氣了，聊了兩句，沈窈回了房間。

沒坐多大一會兒，房門被敲響，過去打開，是老王過來了。

他得意，“那個老總打了電話給我，各種賠禮道歉。”

沈窈說，“他也有知道自己理虧的時候。”

老王搖搖頭，“覺不是，雖然說著道歉的話，但語氣還是不服的，似乎是迫不得已。”

他也沒想明白，“他上頭還有什麼人啊，誰能管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