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掛斷電話,溫景初又聽他道:“案子有新進展,我現在得去一趟警局,景初……”
溫景初沒吭聲,就看到男人臉上很是糾結。
他本來是已經起了,看著溫景初,又坐回床邊。
溫景初便“嗯?”了聲。
霍喬年角了,“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我去不去,結果都是一樣的。”
警局那邊剛剛打電話來說,他們在趙立歡的通訊記錄裏找到了買兇殺人的電話指示。
但是趙立歡一定要見他,才肯招認。
法判案子看證據,趙立歡有沒有罪,不是說了算。
雖然他肯定是想盡快破案;但溫景初現在的神狀況不好,他不放心。
溫景初大抵能拆到他的想法,緩了緩,勸他道:“我這裏不要,你去吧!警方早些結案,也能早些為……”
輕輕捂著小腹,“總得為我們沒出世的小天使討個公道。”
說著,眼眶又紅了,就抬手用手背抹了一把,別過臉不讓男人看。
霍喬年見這副模樣,心裏也難的很。
但說的沒錯,他走過去,輕輕了的腦袋,親了親的額頭,“孩子們太鬧騰,我就不讓他們過來了。”
“媽就在外麵,我讓進來陪你!”
溫景初點了點頭,霍喬年這才離開。
沒一會兒,毓秀媽媽沒來。
來的是謝瑾,他抱著一束鮮花,還提了一個花籃,花籃裏一半櫻桃一半草莓。
“破費了!”溫景初沒想到謝瑾會來看,屬實有些意外。
謝瑾就笑笑,“沒什麽,這些都是你能吃的。”
然後他拉了個椅子坐下,繼續說:“溫妹妹你這次死裏逃生,福氣都在後頭,別想太多。”
溫景初抿了抿,知道他是個能說會道的。
從前總是不著調,現在倒是穩重了許多,他一片好意,自然不好冷臉,便笑了笑。
謝瑾不知道是這麽想的,見不說話,以為還是鬱結難舒。
就勸道:“孩子要隨緣,你沒事是最要的。”
“軒軒的骨髓,還能再找。你在,你跟霍還能有很多孩子。”
“隻要你肯生,就沒他養不起的。你心思放寬一些,霍是騙孩子們說你出差去了,兩天的是能騙過去,但時間久了他們也會懷疑。你好一些了,霍也敢帶他們來看你。”
溫景初就瞇眸,覺得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謝瑾一見皺眉,又急了,“我是哪裏說的不對嗎?”
“惹你不開心,你就當我是個p給放了,你才從鬼門關走過一趟,心一定要放輕鬆些。”
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從手機裏找出來什麽,點開給看,“別的不說,你心疼心疼霍,也得讓自己快些好起來。”
“你的命可是他花錢賣回來的。”
一邊說,一邊指手機,上麵是一則新聞,新聞上有一段視頻,是一群男人用最淳樸的方法,手加繩索,將懸在橋邊的小汽車拉上來的畫麵。
謝瑾看在看視頻,就指著上麵說:“當時你們的車半個車懸掛在外麵,喬年讓我調調車過去,但是隔壁工地不是我們的工程,我聯係施工單位,耽誤了一些時間。”
“喬年等不了,就地重金請行人幫忙,幫忙拉車的一個人10w,消防繩是圍觀的士幫忙從附近的居民家裏借的,幫忙借繩子的一個人5w,借出繩子的每戶居民,一家2萬。”
“我認識喬年這麽多年,從沒見他對誰這麽上心過,雖然幾百萬,對他不算什麽,但是……”
他拿著手機點了點,最後在某個畫麵上停下,“你看,這是喬年,他不是隻花了錢,他自己也先士卒。”
“溫妹妹,我們霍多驕傲,多矯一個人。”
“你再看看,為了你,他真的什麽都肯放下。他從小沒了親生父親,親生母親又那樣。他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想有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家。”
“從前,我看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安定下來了,直到你出現了,他的不一樣,是我們都能看到的。溫妹妹,將心比心,我也知道你肯定是難過的。隻是,作為喬年的兄弟,我懇求你,為了喬年,能不能稍微看開一些……”
溫景初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就聽他說了這麽多。
原是有些懵的,也沒怎麽霍喬年,他就……
隻聽他說完最後一句,才反應過來,為兄弟不平?
是覺得在跟霍喬年堵氣?
有些哭笑不得,“你誤會了,這個孩子本來是帶著救哥哥使命來的小天使,沒了,我固然是傷心的。”
“但我不會因為自己難過,就去遷怒喬年。”
“他們躲在暗算計,我們防不勝防。”
謝瑾眨了眨眼,溫景初又抿了抿,“但我總是需要一些時間是調劑不是?你放心,我沒有怪他,也沒有跟他生氣。”
謝瑾暗自舒了口氣,突然又覺得有些尷尬,敢他義憤填膺就是鬧了個大笑話。
謝瑾坐不住了,他起來,“那,我科室裏還有點事,我就先回去了。”
溫景初看出來了,也沒揭穿他。
隻在他推開門的時候,喊住他,“謝!”
謝瑾回頭,“溫妹妹有吩咐?”
溫景初笑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有你這個兄弟,我替喬年到開心?”
謝瑾原本寫滿尬字的臉又懵了懵,旋即他撓撓頭,“你這樣我怪不好意思的,回頭可別跟霍說。省的他要怪我多了。”
溫景初抿了抿,“好!”
謝瑾如釋重負,指指外頭,“那我就回去了?”
溫景初想了想,“你能幫我打個電話給陸嗎?”
“我有些問題想私下問問他。”
“可以啊!”謝瑾滿口答應。
溫景初又補充說:“但是我不想讓喬年知道,你懂我意思嗎?”
謝瑾臉就有些糾結,仿佛是想反悔,但又不好意思,整張臉就糾結的像是吞了隻大頭蒼蠅那麽難看。
溫景初假意皺眉,“不是吧,不是吧,堂堂謝家的繼承人,謝瑾謝大,不會是想出爾反爾吧?”
謝瑾被上梁山,整個人快哭了,“可以是可以,但前提是我也要在場。”否則,讓霍喬年知道他私下安排陸行舟跟溫妹妹單獨見麵,不得廢了他?
溫景初倒是沒多想,答應道:“好!”
直擊心底最深處的柔軟,若這世間尚有真愛,這便是了。 有生之年,幸得有你,無懼黑夜,只待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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