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阮檸爬樓梯,氣吁吁跑到了心理康復科的病房。
門外,厲蕊蕊上和臉上,明顯有好幾被人撓傷的口,陳蕊半蹲著,替小丫頭理著。
那孩子也是倔強,一直板著笑臉,一聲不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疼到了麻木。
就聽陳蕊安,「沒事的,你阮姐姐的媽媽不喜歡你,卻不證明你阮姐姐不喜歡你啊,一直對你很好的,哪怕你爸是厲城淵,阮姐姐也願意和你玩的。」
「可我想讓姐姐給我當媽媽,陳蕊姐姐,其實我爸爸看著風無限,在京港市也有著一呼百應的能耐,但你不知道的是,他晚上要是不吃安眠藥,本睡不著。」
厲蕊蕊還說了很多厲城淵的事。
幾乎都是半夜三更從噩夢中驚醒,冰天雪地的,還要穿著單薄的服,去外面瞎逛,再發燒,折騰。
「爸爸有嚴重的抑鬱癥,鄭叔叔還說,爸爸的神狀態非常糟糕,我好幾次見到他在廚房裡,拿著刀,在手腕上比比劃劃的,特別嚇人。」
自殺嗎?
阮檸聽的很平靜。
就像對於窮人而言,只是一頓晚飯不吃,都是習以為常。
倒是富人一頓下午茶錯過了,都要自艾自憐一下。
這就是區別!
「檸檸,你來了?」艾諾爾剛好從一側電梯出來,手裡還拿了一些安神口服,是他自己的專利藥,只有在分院可以買到。
陳蕊跟厲蕊蕊聞訊,側目。
厲蕊蕊馬上就紅了眼眶,人想奔過來,還是忍住了,「姐姐,對不起,我就是忽然想去找然然和囡囡玩,也想姐姐你了,這才去的別墅,我不是有心傷害你媽媽的。」
艾諾爾解釋,「檸檸,別張,阿姨目前狀態已經穩定了,只是錯把厲蕊蕊當你父親出軌對象的私生,才會緒過於激,這屬於正常的思維錯。」
「我媽不是第一次了,一直說,我爸生前曾出軌了一個研究生什麼的。」
完全就是無稽之談!
接過艾諾爾手裡的口服,道了一聲謝,又哄了哄驚不小的厲蕊蕊,「這件事不怪你,而且你也傷了,姐姐替姐姐的媽媽跟你道歉,是不對。」
「沒事的,姐姐,反正我在港城的時候,我媽要去外公的集團上班,護不住我,我總是被欺負,也習慣了。」
厲蕊蕊的本意是不希阮檸自責太重。
但話一出口,就覺得是在賣慘了!
窘迫,「姐姐,我……」
「好了,陳蕊,你先把厲蕊蕊送去Selina那裡吧,讓們母倆好好相一下。」
自從厲蕊蕊回到厲城淵邊,那狗男人就跟防賊一樣,防著Selina再去單獨接這孩子。
果然,他一門心思想要搶走然然,無非是骨子裡的格使然。
陳蕊頷首,厲蕊蕊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到晚上,阮檸去辦公室拿一些工作上要用的文件,反正陪床也很無聊,正好能理一下公務。
可再回來的時候,病房門開了一條隙。
門口,堆滿了各種昂貴的營養品禮盒,說也要大幾十萬的價格。
再往裡看。
厲城淵了西服外套,挽起撤掉鑽石袖口的袖子,人作輕的,慢慢將正嘟囔著口的母親,捧在懷裡,扶起。
他另一隻手,拿著一杯水,謹慎餵著,「阿姨,您慢點喝,別嗆到。」
那一口水,許是母親一陣藥作用後的反胃,帶著黏糊糊的髒東西,全都吐在了厲城淵的上。
這向來潔癖自然的大談判專家,別說生氣了,人家還笑著,輕拍了一下母親的後背,替順氣。
「覺好點了嗎?」
「頭好疼。」母親還沒完全清醒過來,有點任。
厲城淵則把人放回到床上,便立刻去衛生間清洗,而是隨便用紙巾了一下,就站到床頭,手法專業的為母親摁著額頭。
屋就開了幾盞壁燈。
朦朧的線,帶著和的暖調,如一層細的金沙,洋洋灑灑的,覆蓋在了男人拔如松的軀上。
他時不時還會穿的詢問,「這個力度如何?角度呢?要不要換一下?」
阮檸稀里糊塗的,就在病房外站了十幾分鐘。
等進去的時候,手裡多了一條乾淨的巾,算是做人的基礎禮貌吧。
「去整理一下,我這裡沒有男人的服,你可以讓你的助理,亦或是宴月亮送過來。」
表很淡,也沒有一眼正視。
厲城淵拿了巾,倒是沒急著走。
他問,「想好了嗎?」
「什麼?」
「然然的養權,其實只要你肯點頭,我們可以立刻去民政局登記,畢竟,我們兒子還小,在人格正常發育的年紀,你不覺得,他需要親生父母在邊嗎?」
非常合理的述說。
阮檸深吸一口氣,指甲無意識的,在牆壁上滋啦滋啦的劃著名。
開門見山,「我的孩子,我自己會健康養大,厲城淵,在芬蘭那幾年,我不止一次捫心自問,把然然生下來,是不是大錯特錯了?」
可一次生死離別,外加十月懷胎的堅信。
在人最孤寂無助的時候,你一回家,一推開門,會有一個靈的小娃娃,就著嬰兒床的圍欄,對你咯咯甜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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