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站起來，人踩著高跟鞋，狠狠晃悠了一下，跟行走雲端似的，深一腳，淺一腳，晃悠出包間。

但也就走了三兩步，人扶著牆，狂吐。

一旁，冷沉沉的影，從頭到腳，不帶一溫度的，鄙夷的，籠罩下來。

「阮檸，為了跟我斗，連陪酒賣笑的活兒，你都幹了？」

是誰？

嗚！頭好疼，大腦好像壞掉了，被酒泡到七八糟。

撐起子，轉個圈，雙手墊在後面，俏嫵的臉蛋上，有一片勾人的，曖昧叢生的紅暈。

水眸晶亮，黑白分明的彩，沒頭沒腦的，就給人一種由而外的……俏皮？

「哥，嗚，抱歉啊，我有點喝多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阮檸錯了時空。

朝他出手，勾勾手指，很舒爽的撒，「來，背著我，都走不路了，晚上我去哥的公寓住，好不好？我怕爸媽看見，肯定要罵死我的，小蕭也會跟著起鬨！」

不算久遠的時，一派和諧的生活。

如今，唯有醉生夢死的時候，能再肆無忌憚的驗一回了。

「自己喝那麼多，想找死？」

男人責備歸責備，語氣也很不好。

可他背著，任勞任怨的背著，「阮檸，給我聽好了，以後再敢和這麼多男人喝酒，我讓他們都去死！」

「嘿嘿，哥，你是吃醋了嗎？」

阮檸乖乖的，像是一隻剛出生的小兔子一般，綿綿的臉蛋，沒規律的在厲城淵筆直堅的背脊上，蹭來蹭去。

麻麻，很溫暖。

還膽子很大的，把手繞到他臉前，一會兒鼻子，一會兒不老實的眼睛，鼻孔都給翻起來了。

「哈哈哈，哥，你好醜，像豬八戒！大家快來看啊，豬八戒背媳婦，娶親嘍！」

聲音忽然拔高。

路人用奇怪的眼神睨過來。

甚至還有人警告厲城淵，「看好你朋友，咋咋呼呼的，有病啊？」

「你才有病！我不許你欺負我哥，我打死你！」喝到稀爛的阮檸，醉瘋了。

是從厲城淵上跳下來。

跟無辜的路人爭執。

那路人一掌，就要招呼。

厲城淵反手握住對方的手腕，狠聲道：「你一下試試？」

啪！

有了幫手，阮檸一耳刮子，劈頭蓋臉把路人的臉都打歪了。

雙手疊，拖著下，趴在厲城淵厚實的肩膀上，呵氣如蘭，混著無數種酒的味道，竟然還很好聞。

「嘻嘻，敢打我？我哥不會放過你的！」

再過幾年，就要奔三的人，胡鬧起來，卻比宴月亮看起來還要青春，賞心悅目。

厲城淵看的呆了呆，下意識說，「阮檸，你一輩子這樣，該多好？」

「媽的，倆神經病啊？報警，我要報警把你們兩個都抓起來！」

路人火冒三丈。

阮檸眼珠子一轉，抓著男人的大手，張開另一隻手臂，兜著風，在人行橫道上狂奔。

上仿若自來就有一清香，沁人心脾，暖人肺腑。

冬季刺骨的寒風，都被渲染的，和煦又熾熱。

「哥，咱倆就一直這麼跑下去，跑到天涯海角，跑到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在一起，生兒育怎麼樣？」

「哥，媽媽說，我誰都行，卻唯獨不該上你，你說為什麼？為什麼啊！」

「哥，爸爸死了，他從樓上跳下來，鋼管扎在腦袋上，死了。」

「死了……」

奔跑總會停止。

誰能一直活在夢裡？

眼前霓虹燈閃爍，紅綠燈的，複雜的混在一起。

耳畔，急促的喇叭聲，此起彼伏。

好像聽到爸爸說，「檸檸，累了嗎？累的話，就再往前走一步，就一步，很快，便解了。」

滋啦啦——

厲城淵暴怒，「阮檸，你想死！？」

次日一早，刺目的穿紗簾，醒床上睡中的阮檸。

醉酒後的頭疼裂，好像要將人的天靈蓋給撬開一般，劇痛難忍。

翻個，坐起，想下床，喊一聲，「麻煩幫我拿一杯冰水。」

的是菲傭。

可腳底下，一團帶著溫度的綿，在說話，「阮檸，你踩著我了！那是我腦袋！」

「啊！」

阮檸驚呼。

垂眸一瞧。

厲城淵換了一套淺灰的居家服，很寬鬆。

頭髮沒有打理的一不茍，大概是剛洗過不久，髮蓬鬆，前額，微微擋了一點眼睛，更英俊了。

「早上不能喝涼水，我去給你拿一片止痛藥。」男人從地上起，往外走。

阮檸質問，「厲城淵，我怎麼會在你家？」

「有人吐了我一，還纏著我，讓我背。」

除了自殺那一段，他都陳述了一遍。

真尷尬！

「抱歉，厲總，你別多想，人喝多了，不清醒的。」許是太急，沒看到腳下被睡到捲起邊的毯，人一絆，子直的往厲城淵那邊砸去。

揮揮手，示意男人躲開。

但……

「城淵哥，寶寶早上一直踢我，我有點不舒服，你能不能……」房門一開，宴月亮只看到阮檸趴在厲城淵上，滾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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