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林若清悔得想扇自己掌。

「咔噠」的聲音在淒冷的夜中格外清脆。

姜矜從這個重大消息中回神，抬眸過去，見謝容與白皙如玉的手指著一松木枝。

剛剛，他親手掰斷羅漢松的一松枝。

使力太大，尖銳的松枝割破手掌，留著殷紅。

姜矜疾步走過去，出上口袋裡的帕包住他掌心。

謝容與臉蒼白到沒有，瞳仁極黑，淡淡問:「你不覺得我髒麼？」

作者有話說：

[*]無論發生什麼，男主都不會離婚。

第42章 半生面一朝殆盡

「你不覺得我髒麼？」

謝容與清淡聲音落下, 姜矜有一瞬間沒回神。

髒？

什麼跟什麼？

僅僅一秒，眼眸微頓, 所有信息在腦子裡整合, 明白他話語的意思。

林若跟林若清是姐弟，如果他父親是林若清，那就是……/倫。

姜矜垂眸, 靜靜思索這個問題。

答案是—當然不會嫌棄。

這不是他的原因。

姜矜轉眸，向呆滯坐在一旁的林若清。

他穿著黑羽絨服，板佝僂, 再不是氣宇軒昂的模樣, 著幾分倦怠的老態。

「您說了這麼一個驚天大消息，不解釋解釋？」姜矜寒涼道。

「你什麼語氣!解釋也不是給你解釋!」林若清又後悔又生氣。

謝容與沒心思聽林若清的解釋，他似乎厭煩極了, 意興闌珊轉過視線。

他手輕姜矜臉頰, 用沒有傷的那隻手，凝視。

「我們離婚吧。」他溫聲道:「我的世是個醜聞，你該找一個清白的男人在一起，生一個健康的孩子繼承姜家。」

姜矜似笑非笑，「你離婚上癮是嗎？什麼都沒搞清楚就要離婚？」氣上涌，口不擇言，「從你媽你舅到你, 你們家沒腦子的基因真是一脈相承，憑一句話你就覺得自己不清白了，你未免太容易別人蠱。」

謝容與淡淡自嘲道:「這件事我早有預料，不然你覺得, 我為什麼不把母親接到一起住？」

「你早就猜到了？」姜矜聲音發寒。

從前, 姜矜一直覺得林若住在雲山療養院是為了方便治療, 後來林若康復，謝容與也沒有把林若接在郁園居住，又猜測是為了避免婆媳矛盾。

現在，才終於明白。

原來這才是原因——謝容與不想看到他母親跟舅舅相。

姜矜想得更多，更深，更遠。

發冷，「這是你一直避孕的原因？謝容與，你這是騙婚!」

謝容與抬眼，使了點力氣握住姜矜的手，剛剛包好的傷口又滲出，他笑笑，「矜矜，我也沒有把握，直到今天。」

姜矜譏誚道:「你這麼聰明，你早猜到了不是嗎？你自己明明就有難言之，為什麼還一直我的私，是想證明我跟你一起卑鄙嗎？好讓你心安理得繼續瞞著我？」

當然不是。不過，他沒說什麼。

他平靜著，半響，角微勾，全盤接安給他的罪名，笑著說:「矜矜總是這麼聰明，把我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

姜矜直直站著，臉冰冷，似乎是凍得，但更像是氣得。

謝容與眉間染上關切，他走近一點，輕緩下大，為披上，他指尖冷白，垂眸替扣上大的金屬扣子，耐心地從下擺扣到脖頸下方。

姜矜到一點暖意，想了想，願意說一點緩和的話。

只要他不再提離婚，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剛要開口，便聽謝容與道:「矜矜，我送你回家，離婚協議還用之前那份，好嗎？」

之前那份就是他離婚即淨出戶的協議。

姜矜抬眼，重重推開他，不應聲。

謝容與被推得後退幾步，無奈笑了笑，不再說什麼，轉過，姿態散漫，抬眼著松木。

姜矜看他一眼，只能看到他穿著襯衫的清瘦拔背影。

收回視線，姜矜往一側走幾步，站到鞦韆架前。

看向坐在那裡不發一言的林若清，冷聲說:「你必須跟謝容與做親子鑑定，你說得話我一句不信。」

林若清忽然抬眼，他先看向謝容與，這個方向，他可以看到謝容與眼睛，清冷如琥珀。

林若清收回視線，嘆息道:「我跟林若在道德上不能在一起，但法律上完全可以在一起，在醫學上也可以，你們不用離婚。」

姜矜輕輕勾，「你的世也有難言的苦衷？你是養子？」

「是。」林若清點頭，沉聲說:「如果我是林家的親生脈，憑林家的資產還不至於讓我接別人的資助基金。」

就是因為被林家厭惡，他才不得不尋求姜平月幫助——但那已經是後來的事了。

姜矜輕輕頷首，「再做一次親子鑑定，一切真相就可以大白。」

緩慢解下大，轉過，遞給不知何時走過來的謝容與，微笑，「不用你送我，我的司機隨時在，我自己回家。」

垂下眼睛，一字一句，緩慢講，「即使這樁婚姻開始得不是那麼如意，但走到現在，我還是問心無愧。」

抬起眼睛，朝謝容與淺笑一下，「祝你離婚快樂。」

謝容與平靜笑了笑，手去臉頰，姜矜側，輕輕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