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冷不丁地突進一句，功讓盛子譽的耳紅了半圈。

他沒說話，只是微微低下頭，很快又抬眼，“我送你回去？還是？”

喬西起了逗趣他的心思，歪頭去看他眼睛，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還是什麼？留我過夜？”

聞言，盛子譽明顯噎住，頓時有些嫌棄自己話說一半。

風很大，吹得剛落汗的他皺了皺鼻尖，耐心重複：“我送你，或者靳北送，看你。”

“靳北不在這兒。”

喬西毫不收斂眼中的侵佔意圖，如豺狼盯上白兔般赤。

不知盛子譽是故意，還是真善良，他拿出手機，一本正經說：“我可以幫你聯絡，二十一世紀了，不會失聯。”

喬西：“……”謝謝你啊！

“我有他微信，既然沒聯絡他過來，你還不懂我的意思？”瑟瑟冷風中，和他極限拉扯，非要論出個你我願來。

盛子譽懂了：“早說。”

*

回家的計程車上，喬西頭靠著盛子譽的肩膀，一直蹙著眉頭。

大概過了三分鐘，盛子譽才瞥來目。本以為是故意佔他便宜，但此時細看，似乎不太舒服。

“暈車？”他的聲音輕輕漾在耳邊。

喬西胃裡噁心，此時只想纏住邊人的胳膊，尋求一些安全。

沒了剛剛的活力，像只病重貓咪，蔫蔫回應：“可能是的吧，不知道。”

別人暈車的原因喬西不知道，但，確實是因為以前不吃飯導致的。而且，還屬於吐不出來那種，純噁心，頭疼悶，胃裡難。

對此，盛子譽也是莫能助，他回手推開幾寸車窗，試圖讓呼吸些新鮮空氣。

“你往我這邊靠。”

此時況特殊，喬西本就難到憔悴萎靡，他總不能推開，自己靠到另一邊車窗氣。

另一面，已經閉了很久眼睛的喬西，悶頭往他邊靠近。這次不為男，只為減輕痛苦。

S大距離喬西的家不遠，大概二十分鐘，計程車就停在家小區門口。

車費是盛子譽付的，喬西現在屬實沒有初相識時拉扯消費的心力，本打不起神。

下車，盛子譽扶著喬西的胳膊，陪走得很慢。

“幾號樓？”

喬西嗯哼一聲：“13號。”

語氣苦兮兮的，不見一攻氣。

“你家裡有人嗎？讓他給你簡單做點飯。不然晚上暈車好了，胃也會疼。”

盛子譽一手攙著，一邊按照喬西指的方向找13號樓。

新鮮的空氣確實有點作用，至喬西能好好說話了：“我家沒人，要不你留下吧。”

正常況下，會笑著說，當開玩笑一樣。但現在，無打采的，臉上沒什麼戲謔表，看起來一本正經。

盛子譽沒有被嚇倒，相反，他細細品味這句話。

兩秒後，才給出答覆：“留宿不至於，做個飯可以。”

“你會做飯？”喬西功被轉移注意力，換了話題。

此時，盛子譽終於找到13號樓，沒有回應的問題，而是抬起下示意：“輸碼。”

喬西乖乖按了進門碼，解鎖後，繼續窮追不捨：“你真能給我做飯，沒騙我吧？”

“騙你幹嘛，又沒好。”

盛子譽笑意清淺，和一起進電梯。

終於，電梯在八樓停止，喬西到家。

因為要輸進門碼，盛子譽自然而然地退後半步，側避開一個位。

可喬西剛抬起手，碼還沒來得及按，門就被裡面的人推開。

這一個大作，直接讓喬西往後閃了兩步，躲開徐清晗那個瘋人差點致命的襲擊。

“喲，喬小姐真去吃男人啦。”看著喬西上明顯屬於男人的服，徐清晗上下打量，尤其是看到疲憊的神態，瞬時故作嫌棄地咦了出來：“服都被撕碎了，玩兒這麼激烈？”

喬西：“……”

想逃離地球。

此時，尷尬的喬西邊站著更加尷尬的盛子譽，他不知道該不該出聲，以及如何出聲。

“我暈車，不是暈床。”喬西無奈嘆氣，拉著邊的盛子譽就往屋裡進。

這下，與盛子譽四目相對的徐清晗直接僵化，簡直能到裂開。

造孽！

走進來，喬西在鞋櫃拿出一雙一次拖鞋，有意和他暗示：“家裡不來男人，你將就一下。”

盛子譽沒想這麼細，他只是嗯了一聲，換鞋進門。

“那個……”徐清晗倒吸一口冷氣，猶疑輾轉間主和盛子譽說話：“我剛剛和開玩笑呢，你別在意哈。我們這種對話沒有男主角，不是指你，也不是別的男的。”

“我明白。”盛子譽頷首，不甚在意。

聞言，徐清晗終於在臉面上過得去了。小心翼翼地走到一邊，正式自我介紹：“我徐清晗，喬西的發小。”

“盛子譽。”

言簡意賅，話裡沒有任何歸屬關係。

徐清晗點頭，終於回到了喬西邊。

“他怎麼來了？”小聲在喬西耳邊試探，“你們要幹嘛？”

“我暈車難，他答應幫我做個晚飯。”喬西沒力扯黃段子，有心無力地關心自己的老姐妹：“你吃了嗎？”

“早就吃了。”藉機，徐清晗掃了一眼右前方的盛子譽，當機立斷決定不做電燈泡：“我困了，睡覺去了。”

走前，禮貌地對盛子譽擺擺手，告辭。

徐清晗關了門，客廳只剩喬西和盛子譽。

“我倆都不會下廚，家裡東西有點。”

喬西開啟冰箱，裡面的食材確實得可憐。

盛子譽上前，從矮子裡面拔將軍，拿出一袋手搟麵和僅有的一顆西紅柿。

“煮個面，可以嗎？”

喬西連連點頭：“好啊。”

於是，盛子譽作練地在廚房切菜、煮麵，一看就是從小能自立更生的孩子。

而喬西坐在餐桌旁，一邊等飯，一邊拿生薑片在鼻端縈繞，妄圖制暈車。

十分鐘，一碗香味俱全的西紅柿蛋花面就送到了喬西面前。

而盛子譽在洗手，沒有要留下做客的意思：“你吃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

聽到他這就要走，喬西迅速回客廳拿手機，同時，點開備忘錄，問他要地址：“你把你妹妹的收穫地址給我，我買雙鞋給郵過去。”

提到這茬，盛子譽才想起他給了喬西一雙鞋。

“不用了，一雙鞋而已。”

話落，盛子譽徑直到門口換鞋。

“不行。”他還沒蹲下，胳膊就被追上來的喬西扯住，執著於要這雙鞋的問題：“就像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不給我地址，我今天不會讓你走的。”

不想欠人，尤其是相對於價值不菲的禮。

盛子譽真的不善於和生糾纏，沒辦法，他服輸。

給了喬西地址，他這回真的要走了。手裡拿著喬西還回的大，他難得多一句：“不舒服的話，早點休息。”

喬西雙手背在後，不停地玩弄手指，心裡糾結不想他走，想讓他多呆一會兒，但又沒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怎麼了？”

見一臉為難，盛子譽眉頭低。

既然都被問到頭上了，喬西也不矯，膽大妄為地盯著他，眼神放電：“說了你能給解決？”

盛子譽間一哽，多冒犯的話被抑制在邊。

他搖搖頭：“解決不了。”

喬西：“……”

“其實，你也能解決。”喬西不服輸，忸怩著瞄他。

盛子譽當然知道沒有好事，可夜黑風高的，人心不好控制：“你說。”

“親一個。”

“……”

在前面飛，腦子在後面追，喬西略微後悔。

倒吸一口冷氣，明知已於事無補，卻還要找補：“我開玩笑的，你走吧”

一定是因為今天不舒服，才會慫。

喬西如此自認為。

“走了。”

話落，盛子譽轉，手扶著門把手，揹著一頓。

“喬西。”他罕喊名字，好似後面有重要的決定要做。

喬西洗耳恭聽，唯恐自己錯過什麼。

豈料，盛子譽的嗓音是噙著笑的，他說：“你還是不夠難。”

留了這麼一句，他才推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