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監,去見救命恩人。」
陳述白也是昨日才得知殊麗對皇家有恩,「既是救命恩人,當初為何沒有重禮酬謝?」
自打回宮,煜王從馮姬那裡得知了不事,也包括自己的救命恩人給皇兄守夜又被皇兄冷落的事,「陛下還關心殊麗?」
陳述白皺眉看向他,「朕是讓你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煜王又盯著自己的道袍,「皇祖母說,不讓我手宮的事。」
陳述白哼笑,在奏摺上重重圈了一筆,「皇祖母還說,希你娶妻生子,為皇室開枝散葉,你怎麼不聽從?」
「臣弟已出家,怎能娶妻生子?這等大任,還是給幾位皇兄吧。」
「糊弄朕,你現在不過是俗家弟子,稱為居士,朝中有不臣子都與你況一樣。」陳述白看過去,像是看穿了下首之人的靈魂,「把心放進肚子裡,只要你老老實實呆在封地,朕不會你。」
煜王俊面一臊,「臣弟從未想過爭名奪利。」
「朕知道,否則你也不會坐在這兒了。」
自己的皇兄是何心腸,煜王再清楚不過,大皇兄的事,可不止齊王看出了門道,「臣弟可以不剃度出家,但陛下能不能允我一件事?」
陳述白合上來自榆林總兵府的奏摺,敲敲案面,示意他過去研磨。
煜王拿起墨錠,挽袖研磨,「陛下能讓臣弟將殊麗帶回封地嗎?」
反正殊麗也失寵了,將帶走,是保不宮人排,也算是報恩了。他今日去找殊麗,也是為了此事。
像是聽了什麼刺耳的話,陳述白抬筆,在他手背上畫了個叉,「駁回。」
「為何?一個宮人罷了,皇兄不稀罕......」
「你稀罕?」陳述白打斷他的話,眼底泛笑。
「不是,我只是想報恩。」
「不允。」陳述白抬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去陪陪皇祖母,最近多了不白髮,都是被你氣的。老人家疼你,碎了心。」
煜王一驚,原來,皇兄早就意識到了,祖孫和祖孫之間是不同的......
等煜王離開,陳述白放下筆,十指叉杵在案上,問了句:「幾月初幾了?」
斜後方的馮連寬趕忙道:「回陛下,今兒是六月初十。」
那就是過去一個月了,也該淡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對殊麗的忌憚。
陳述白鼻樑骨,「今晚讓殊麗守夜。」
不比其他人看不懂帝心,馮連寬早就看出天子冷落殊麗的用意,笑道:「老奴這就派人去知會。」
殊麗得知要去守夜,怔了許久,還真是君心難測。
申時過後,殊麗沐浴梳妝,不同於繡們的雀躍,表無異,與冷落時沒多大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塗了紅口脂,讓看起來更冷艷些。
走在幽深的宮路上,沒有去理會前不久還對趾高氣昂的小人們。
這段時日,燕寢添了兩個守夜宮,也就是說,殊麗會與們流守夜。
緗綺垂懸的燕寢一如既往的冷清,殊麗站在絨白毯外,著烏木拔步大床泛起難,許久不來守夜,不確定天子還是否需要暖龍床。
馮姬端著果盤走到跟前,「姑姑,甜瓜切好了。」
夏日瓜甜,廚每晚都會往燕寢送來削了皮的甜瓜,的瓜瓤口即化,化作甜水充斥口腔,味道妙不可言。
宮前,殊麗喜歡吃富含糖分的甜瓜,宮後再無機會品嘗,一瞧見綠白相間的果盤,了,將果盤放在食幾上,眼不見心不覬。
「小公公,我有一事想要請教。」
「姑姑客氣了,但說無妨。」
殊麗小聲問道:「那兩個守夜的宮人鞋暖床嗎?」
若們不,也不,一致方保此夜太平。
馮姬掩口回道:「就算們想,也沒那個機會啊,從壽宴回來以後,陛下時常宿在書房,理刺客的事,廢寢忘食,人瘦了一圈。」
說到底,陳述白是個勤勉的君王。
殊麗點點頭,等馮姬離開,便去鞋,躺進龍床里。
夜半,殿外傳來腳步聲,殊麗起鋪好衾被,疊雙手站在了珠簾旁。
陳述白回來時,幾乎忘記今晚是殊麗守夜,可當那獨特的幽香襲鼻端時,他恍惚一瞬,瞧見了被珠簾遮住半個子的姑娘。
灰綠裳下,一雙雪足若若現。
屏退後的宮人,他挑簾走了進去。
殊麗屈膝拜,卻聽得一聲「不必了」。
玄龍袍從眼前飄過,殊麗低眉順目地跟了上去,很自覺地走進了湢浴。
夏夜悶熱,浴湯幾乎沒有溫度,陳述白褪掉龍袍,反手扔在殊麗頭上,大步湯池。
殊麗拿下龍袍,理了理散的發,將龍袍疊放好,悄悄走到池邊,跪為男人按起肩膀。
繡們常年伏案刺繡,肩胛多多有些酸痛,這一個月,殊麗閒來無事,學了不推拿手法,沒想到誤打誤撞,用在天子上了。
「陛下覺得力道如何?」一邊賣力按,一邊輕聲問道。
連續理一整月的要務,再力充沛的人都會勞累,陳述白也是凡人,自然會到疲乏。他靠在池壁上,從微闔的視野中窺到了大片雪白,「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