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夢娟有些惋惜地歎了聲氣，餘卻也掃了一眼徐婉的旁，隻見那個人輕扣沙發的手了一拍。

    夢娟忽然明白了什麽，眼睛多了幾分笑意。開了一瓶酒，先幫徐婉倒了一小杯，然後將孟欽和與自己的酒杯倒滿。

    夢娟舉起杯，敬徐婉和孟欽和。許是怕孟欽和不賣的麵子，還說了一句，“二，我從前替小婉喝了不酒，現在我敬您這杯，您可不能不喝。”

    孟欽和倒是十分爽快，舉起杯一飲而盡。

    夢娟開的是威士忌，度數不低，加上下午喝的紅酒還沒完全醒，徐婉這一杯下來就有些暈。

    可夢娟不準備放過，又敬徐婉酒，“這杯敬我們這麽多年的誼。”

    這些年倒沒有人能這樣勸喝酒了，夢娟算頭一個。

    徐婉喝下第二杯，孟欽和在一邊看著微微蹙眉。

    夢娟幾杯酒下去，也有些醉態，對著徐婉繼續道：“第三杯我要罰你，徐婉這幾年突然就消失了，就像人間蒸發一樣。現在剛回來又要走，還拿不拿我當朋友？”

    徐婉理虧，這杯酒不得不罰。隻是剛才喝的急已經醉了。

    孟欽和舉起杯，向著夢娟抬了下酒杯，“我替喝。”

    “二都開口了。”夢娟說完又一次將三人的酒杯倒滿，道：“還有最後一杯，小婉，既然是送你，最後一杯就是敬你，祝你一路順風。”

    ！孟欽和的眉又蹙了幾分，看了眼徐婉的醉態，對夢娟道：“不能喝了，我來。”

    徐婉不想孟欽和替喝酒，半醉半醒，不想掃夢娟的興。

    哪知夢娟借著酒勁，竟大著膽子按住了孟欽和的酒杯，道：“二別顧著喝酒啊，怎麽不想想辦法，要是徐婉不走了，是不是這杯酒就不用喝了。”

    “什麽辦法？”他問。

    孟欽和愣了片刻，將酒杯放下，看向一旁的徐婉，問：“說的是真的嗎？”

    夢娟並沒有醉，瞧著這架勢，裝醉出了包間。

    包間裏隻剩他和徐婉兩個人。方才徐婉隻覺得頭痛，閉著眼醒酒，聽他這麽問睜開眼來：“孟欽和，你沒聽出來夢娟是在開玩笑嗎？”

    他湊過來，手撐在肩側，將困在他這一小方天地，一字一句道：“可我沒有開玩笑，你能不能不走，留下來？”

    他依舊看著，“跟楊詩音無關。”

    “那就是糯糯了。”

    如果沒有糯糯，和孟欽和應該早就不會再有半點聯係了。

    孟欽和對糯糯的徐婉看在眼中，畢竟是親生骨。雖然這個孩子一開始不在他的期待，但濃於水，他對糯糯還是有父親的。

    可這又跟有什麽關係呢？他想要的是孩子，有的是人願意替他生，他今後也會有許多。

    “孟欽和我知道你喜歡糯糯，你對糯糯好我也不攔著。但是就算為了糯糯，你也大可不必這樣，我也不必，糯糯不需要我們為了勉強，這樣長大了反而會有負擔，不是嗎…”

    徐婉還沒有說完，卻被孟欽和打斷。他的眼睛是紅的，似乎已經克製到極限了，“小婉，我是想問你，能不能留下來，不是為了糯糯，為了我？”

    第124章 告別

    “為了你？”

    “孟欽和,我為什麽要為了你留下來？”徐婉又說了一遍，或許是覺得莫名其妙，竟笑了出來。

    就算現在喝醉了,還是覺得他這句話荒唐至極。他們之間還有什麽聯係嗎？除了糯糯。一個差一點就要娶妻家的男人，突然跟說這種話？

    孟欽和沒有說話,仍撐著手臂將困在沙發上,隻垂眸看著。

    四目相對。

    徐婉手想將他推開，可他的膛如銅牆鐵壁一般,“你到底想怎樣？”

    他的呼吸很沉，像是在抑自己的緒，看不出是悲是怒。

    徐婉清醒了幾分，迷蒙的眼睛中多了幾分警惕，卻隻聽他道：“留下來，嫁給我，好嗎？”他的眸深邃,並不是什麽玩笑話。

    原來,他還會和楊詩音以外的人說這句話。

    命運就是這樣匪夷所思,你越想得到什麽,便越得不到什麽。有一天你不再有期待，曾經耿耿於懷的人或事卻從天而降。

    正如上輩子的那個在小洋樓裏懷著孩子等了他整整一個月,那個時候的如果聽到這句話,會怎樣呢？會不會哭出來？

    而這一次，徐婉隻是發笑，甚至帶了些揶揄的語氣：“二的婚姻大事一直都這麽草率的嗎？”這兩個月就和楊詩音辦了兩場婚禮。如今又說要嫁給他。

    他坦然麵對刻意的冒犯,並沒有表出不悅,用有些沙啞的聲音懇切道：“徐婉，我其實已經想了很久了。”

    “很久？”離他上一場婚禮連一個月都沒過去,徐婉笑了起來，問他：“二，很久是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三天？”

    他依舊懇切，“從上一次我們一起去找糯糯開始，我就發現我隻想和你待在一起。”他猶豫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或許還要更早一些，我不確定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隻記得你第一次離開邸的時候，我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覺，總覺得心裏了些什麽。”

    徐婉眉頭微。

    孟欽和喜歡楊詩音，在徐婉心裏早就是天經地義的事，這兩輩子都是。因此從來沒有因為孟欽和嫉妒過楊詩音，徐婉更多是！是羨慕，因為這輩子都遇不到一個男人能像孟欽和對待楊詩音一樣對待。

    更像是見證他們悲歡離合的一個看客，從他們分開後他的失魂落魄，再到重逢時他的欣喜急切，而從沒有想到有一天，故事裏的人會突然走下臺來，跟說，他喜歡的人其實是。

    多荒謬啊？

    “那楊詩音呢？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嗎？別忘了，你可是等了很多年。”徐婉直視孟欽和的眼睛。

    孟欽和垂下眼眸，道：“我對不起詩音，可我隻能盡我所能去補償、全，我做不到繼續欺騙，也做不到再欺騙我自己。”說著，他苦笑了一下，“我原本以為我能裝坦然的樣子看著你離開，可是我做不到，徐婉。”

    徐婉將他的話打斷：“孟欽和，那我問你，假如我沒有生下糯糯，是我一個人回的坤州，你還會對我說這些話嗎？”

    徐婉原本以為他會沉默語塞，可孟欽和並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多了酒，他的眼眶發著紅，“對，糯糯是和我投緣親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麽？就像我和我大哥都是我父親的親兒子，為什麽他隻偏袒我大哥？我一起也想不明白，一直以為是我做的不夠好，可後來我知道了，這一切是我出生那一刻就決定了的，我父親從始至終隻喜歡我大哥的娘親。他們都說糯糯長得像我，可我總能從糯糯上看到你的影子。”

    徐婉隻覺得說不出的難，將視線從他上移開，著樓下影斑駁的舞池，一邊用手推他一邊道：“孟欽和，你喝醉了。”

    他仍不甘心，“孟家也好，那些閑言碎語也罷，你什麽都不用管，我都可以置好，你隻管風風地嫁給我。”思兔網

    “我不答應。”徐婉忽然抬起頭來，的頭靠在沙發上，下高高地揚著，眸中有因為酒醉而不常見的放肆，“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為什麽要答應你？你從前等楊詩音回國等了整整兩年，憑什麽到我這裏我就要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呢？我這次也要去國外了，非去不可。”

    “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但我還是要問你，我究竟要怎樣做，你才能答應？”

    他話音未落，的頭靠過來，湊到他耳邊，用！很輕的聲音道：“我也不知道，但你如果願意等我兩年，或者更久，你也可以等。”

    離他很近很近，近到他知道隻要稍稍側過臉去，就可以吻上的。可是他也能想到唐突之後的的抗拒。

    他克製住心頭閃過的那個念頭，隻問：“你準備去哪裏，去多久呢？”

    “去國，兩年、三年，也可能永遠都不回來了。”

    笑著搖了搖頭，“二別開玩笑了，你離不開南三省，南三省也離不開你二。”說著，重新將視線投向樓下的舞池，“我並不喜歡來這兒，並不是害怕，而是看著難。就像剛才那個小舞，這裏麵又有幾個人不是迫不得已。連年戰事不斷，如今北方又和東洋人打起來了，家破人亡的人太多了。如果二還想為我做什麽，那就請你讓這片土地上甚至這個國家的人都過的好一點，像我這樣的“徐婉”能一個是一個。”

    確實理解他，隨便一開口便是一個他無法拒絕的理由。驅除外寇，護一方安寧是他分的事，他上這戎裝不允許他拒絕。

    像是陷一個困局，他圍住他的手臂終是鬆開了。

    孟欽和靠在沙發上看著樓下五十的燈沉默了一會，終是道：“我送你回去吧。”

    徐婉應允，沒有理由不讓他和糯糯見最後一麵，“二，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孟欽和點了點頭，卻也沒有走，目送著進門。

    忽然，天邊開始下起小雨來，徐婉回頭看了一眼，路燈的照下，雨麻麻，他孤站在細雨下，神凝重。

    而孟欽和沒有想到，這個不經意的回眸，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似乎冥冥中就有天意，晚上同他說的那些話，仿佛就像一個征兆。

    天還未亮，孟欽和就被侍從匯報的敲門聲吵醒，就在半個鍾頭前，在淮乾兩軍的界線上不遠，東洋人！襲乾軍的營地，已經打起來了。東洋人的武更為先進，而且此時已有重炮部隊在增援的路上，措手不及的乾軍恐怕不是東洋人的對手。

    前陣子，東洋人和乾軍還隻是小攃，沒想到這回竟開始大規模襲擊了。

    而侍從此次前來匯報，便是界線上駐守的孟欽和部隊打電話過來請示是否要支援乾軍？另外，如果投戰鬥，兵力並不足夠，還需要增援。

    駐守的旅團長拿不定主義，東洋人固然可惡，可這些年他們和乾軍也有大小火，一旦卷進去，可以想見之後都是惡戰。若是眼看著他們雙方消耗兵力，或許可以坐得漁翁之利。

    這場仗並不輕鬆，就如之前想象的一樣。在炮火連天裏，如果不是副過來提醒他，孟欽和並沒有反應過來時間竟是如此的快，“二，徐小姐今天就要啟程了，姓袁的怎麽辦？”

    “放出來吧。”他隻猶豫片刻，“另外囑咐他，托他照顧們母倆。”

    他還想說什麽，又通信兵過來匯報，說東洋君又有兩個聯隊在往這邊開進，接著天空幾聲炮響，轟炸機的先頭部隊已經飛過來了。

    另一邊的坤州碼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