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從前癡迷過你好一陣，你的照片我還真留了不。”

    徐婉並沒有回避他帶著輕薄的語氣，直視著他輕笑道：“我一個人的照片您要想留著就留著吧。”忽的，徐婉臉一沉，換了種冷而的語氣，視線從張三爺、李田的臉上一一掃過，像是一個警告，“隻是，如果我和其他人的照片被您傳了出去，恐怕就不是我不高興這麽簡單了。”

    李田心虛地撇了下，看了眼張三爺的臉。

    張三爺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也不再裝模作樣，說道：“我在這道上也有這麽些年，之所以人人敬我，不過是我張三講規矩。什別人給我留活路，我就給別人留活路。我今天就把話挑明白了，徐小姐你反正是要走了，那個外國娘們又什麽都聽你的，我看田接你的位置正好合適，你何不人之？”

    “原來三爺是來跟我舉薦人才的。”徐婉笑了笑，又將臉轉過去，看著李田道：“李經理確實很不錯啊，資曆深厚，又會際。隻是……彩萍是凱特自己選的人，我人微言輕改變不了的心意啊。”

    陳彩萍究竟是徐婉力薦的，還是凱特認準的，李田再蠢也是知道的。徐婉這句推辭並沒有什麽說服力。

    張三爺原以為徐婉這次他來會來服的，哪知還是這般不識趣，索攤開了說：“徐婉，我是看在我們以前就認識的份上，不然今天也懶得在這裏教你做人的道理。人嘛，還是要學會認清形勢、順勢而行的，你這樣固執，之後遲早是要吃苦頭、栽跟頭的。”

    張三爺轉念一想，徐婉確實是個走彎路的，跟了孟欽和那麽久，也沒見到撈到什麽好，要是換個人，什麽洋房、汽車孟家什麽給不起，哪裏用得著像現在這樣辛苦？什麽經理，也不過是個人差遣、被人利用的人而已。

    他不如跟仔仔細細講明白了，“徐婉，我知道你有二撐腰，腰桿是要得比一般人直些。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坤州、南三省將來是誰做主？還是你那孟二嗎？孟司令把孟欽和從金城趕到了坤州，你說是升還是降？現在，整個南三省！省的財政都是在戴笠夫戴總長手中，你連這種眼力都沒有嗎？”

    徐婉作出思考的模樣，問：“二前程如何，與我沒什麽關係，戴總長升或者發財，跟我們也不相幹吧，您總提起他是什麽意思？難倒我任用一個陳彩萍怎麽就得罪戴總長呢？難不陳彩萍和戴總長還有什麽私仇？”

    張三爺忽然笑了，“徐小姐消息這麽不靈通嗎？戴總長很快就發文件了，加批我名下的幾家銀行印發鈔票。另外上次那個特別貸款利率的文件也要下來了。”說著，張三爺看了一眼門外，確認沒有不該在的人經過後，放低了聲音道：“為什麽坤州這麽多銀行，戴笠夫偏偏隻批我的？你難道沒有想過嗎？”

    張三爺這句話說的很輕，好在房間裏格外安靜，細微的聲音也能被輕易捕捉到。

    徐婉皺著眉，倒有些開竅的覺了。張三爺有些得意，道：“因為我和你其實是一樣的，不過是在替人打理，背後都有真正的東家。嗬，你想想我，從前不過就是放過些高利貸，哪裏懂什麽銀行、金融？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我自然能多包容些你，可你要是擋了戴總長和孟小姐這兩人的財路，我可就不好說了。”

    “三爺是在騙我嗎？你們這銀行東如果有戴笠夫，孟司令也不管？”

    “是，明麵上當然沒有，改個名字的事還不簡單，每年利息、分紅都到了他賬上，可是一分都不過。”

    “三爺，您這麽放心我，您不怕我去告“狀”？”

    “你說的我都明白了，我會有決定的，不送了。”李田走在張三爺後麵，他關門的聲音“嘭”的一聲不算輕。徐婉也不在乎，臉上還是有淡淡的笑容。

    不一會兒，聽見他們的腳步聲慢慢遠去了，徐婉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冷卻了，站起來，走到屏風後麵，一隻國進口的鋼錄音機緩慢地！地轉著。

    這一盞茶的功夫，收獲比徐婉意料的還要多。原本隻以為張三爺和戴笠夫沆瀣一氣，沒想到那幾家銀行原本就是戴笠夫和孟明珠兩人的私產。如今天下不太平，各地都在置辦軍火、招兵買馬，軍費總是不夠用，原來都流到了這兩夫妻的口袋裏。

    張三爺方才說口說無憑，如今證據已經有了。

    先示弱，讓對手慢慢放鬆警惕，然後在他們最得意、最麻痹的時候全力一擊。這是孟欽和教給的。

    忽然聯想到什麽。

    這次孟欽和是不是也和前兩次一樣，是在厚積薄發，謀算一盤大棋？

    是啊，他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輸過，與其擔心他的境，還不如多給自己和糯糯謀劃後路。

    徐婉將刻好的膠片仔細裝起來，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如今手上已經掌握了籌碼，唯一要做的就是讓它萬無一失。這也算是送給孟欽和最後一份禮，在這點上他們的利益和目標都是一致的。

    徐婉還在想著張三爺的事，有些警惕，聽見有人立即將視線投過去，竟是袁傑曦。

    徐婉走過去，袁傑曦臉上止不住的高興，“剛才我去你們銀行找你，都不知道你去哪了，還想著吃完午飯再去找你，沒想到你就在這裏。”

    袁傑曦一邊說話，一邊給徐婉拉開他邊的椅子，都快忘了他對麵原本還坐著一個人了。

    他對麵坐著的人見徐婉過來了，很有禮貌地站起來，打量著袁傑曦和徐婉。

    袁傑曦反應過來，趕給他們介紹，“卿文，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徐婉徐小姐。”說完，又笑著跟徐婉介紹道：“這是我在英國留學時的同學，我們一個班也是學機械的，我們之前經常一起去爬山，很好的朋友。”

    徐婉去看那年輕人，才發現那個人也在打量。

    徐婉過手去，大方與他握手。眼前的人高鼻深目，徐婉明明沒有見過，卻總覺得眼的很。

    第114章 搬家

    雖然方才在上麵坐了一個多鍾頭,可徐婉並沒有吃什麽。這個茶樓也提供主食，有幾道茶點是出了名的招牌。徐婉索就跟著袁傑曦他們一起用了中餐。

    袁傑曦和這個卿文的年輕人，看起來關係很不錯。在卿文麵前,袁傑曦並不掩飾他對徐婉的追求,直接對徐婉道：“我聽說你要離開坤州了,連著坐了幾天火車來坤州,哪裏知道漲大水,火車在金城就停了。我都準備走路過來算了，好在到卿文了。”袁傑曦先是給卿文投去一個謝的眼神,隨即轉過頭去,目一直在徐婉上打轉，似乎想在得到點或者表揚的話。

    他這樣的熱,徐婉覺得之有愧,看著袁傑熙嚴肅道：“以後別這樣了,洪水無，不是開玩笑的。”

    袁傑曦連連點頭，眼底仍掩不住笑意，趁熱打鐵道：“你離開坤州之後,準備去哪？”

    “暫時還沒有想好。”

    “那就太好了！”袁傑曦興道：“你若不知道去哪，卿文正好在這,你可要好好問問了。他可是我們同學裏的馬可波羅，歐洲、洲、南洋，全世界他幾乎是走了個遍。“說著，他拍了拍卿文的肩膀,道：“有什麽好去，你快給我們參謀參謀！”

    給我們？徐婉不由皺了下眉，聽他這語氣難倒是要和一起走？

    卿文倒是健談,說起他這兩年的見聞來，從阿爾卑斯山的雪，俄國的拜占庭式建築，講到在高麗的海邊吃過一種小章魚，當地人蘸了醬油生吃，吞下去的時候還是活的，會在嚨裏劃一下。

    徐婉聽到這裏的時候，不由皺著眉頭渾了一下。這個反應真實又好笑，自己反應過來，和卿文、袁傑曦一起笑了起來。

    這些都是徐婉不曾接過的世界，好在這幾年徐婉常讀報紙、雜誌，從紙麵上了解了不國外的見聞，也不至於沒有話聊。

    不過徐婉也好奇，看著這卿文談吐、氣質不凡，從他上更是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悉，他應該有一個不錯的家世，隻是他這幾年都離家千裏，家裏人都不管他嗎？

    待卿文說完了，徐婉問他：“卿先生，聽你的口音，你是金城人？”袁傑曦快人快語，道：“對，我記得卿文之前說過，我沒記錯吧。”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卿文笑了笑，“沒記錯，不過現在四海為家。”！”

    袁傑熙轉過頭對徐婉笑道:“你要知道卿文號逸鶴，這是立誌要做一輩子閑雲野鶴。”

    卿文隻是笑著喝茶，沒有再辯駁。他笑起來的神態更是悉，徐婉甚至懷疑是不是上輩子見過這個人，可是怎麽都想不起來。

    這種莫明悉卻找不到源頭的覺實在難。

    不過徐婉看這卿文不想繼續聊他的家世，徐婉便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了。

    袁傑曦想到了什麽，問徐婉道：“你準備什麽時候走，那個誰沒有為難你吧。我聽說他現在在金水河治水，我們還是趁早打算得好，免得又節外生枝。”

    卿文原本在低頭喝茶，聽到袁傑曦這番話，忽然抬起頭來，隻是他看的並不是袁傑曦，而是徐婉。

    徐婉的笑容也收斂了不，淡淡道：“沒有誰能難為我的，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帶糯糯走了，誰也攔不住。我現在隻擔心這雨再下下去，出南三省的火車還通嗎？”頓了頓，又道：“我還有一件事沒理完，不過也快了。”

    還是得等孟欽和回來，之前同他約定的一周後，眼看著一周也要到了。

    隻是不知道南三省的汛什麽時候是個頭。如果他一直沒有回來，還要等他嗎？

    第二天坤州城又下了一場大暴雨，倒沒有到衝堤毀壩的地步，相反因為上遊的天氣轉好，金水河的水位降低了不，隻是坤州城澇嚴重。

    徐婉住的地方洋房區地勢低，徐婉租的這套更是在山腳下。下午的時候，眼看著一樓的地板上積了一層不淺的水，都快要沒過腳腕子了。劉媽一簸箕一簸箕地往外倒水，仍是於事無補。

    唯一快活的應該隻有糯糯了，著腳丫子在客廳裏來來回回踩水玩。像是一陣小龍卷風，咿咿呀呀地跑過來又跑過去。

    隔壁的鄰居都將一樓的家往二樓搬了，人家是長期在這住的，往二樓搬自然沒有問題。可是徐婉隨時要走，要是繼續漲水，東西怎麽帶走？

    沒有辦法，徐婉下午的時候索請人將重要的行李都裝到車上，搬到銀行去。

    東西有些多，得反反複複搬好幾趟。袁傑熙整天在徐婉家門口打轉，這個獻殷勤的大好機會怎麽能不抓住，直接過來幫忙了。

    那一頭，因為上遊的降水量減！，金水河的水位終於下降了。孟欽和不守堤，南邊有幾個地區因為洪水，導致不百姓的房子衝垮了。

    他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