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未停止。
好一會兒,聞蕙安悶悶的聲音才從膝蓋間傳來,「我打了,我竟然打了……」
淞立醫院護士長的兒子也是做金融的,聞蕙安做飯的時候,護士長給打電話,說聽兒子說,聞阮出事了。
看了護士長給發的連結,裡面全是罵聞阮的。
網上那些腌臢的話沒信,自己生的兒了解,聞阮自小就聰明,幹什麼都會功,就是厲害。
聞蕙安又心疼又氣。
聞阮的電話打不通,在沙發上坐了很久,想的事多了,心裡抑多年的鬱火就開始沸騰。
氣聞阮不聽話,如果學了醫,會給安排好一切,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剛才話趕話,說的不好聽,聞阮又一通抱怨,越說越過分,緒崩了,沒意識到就打了過去。
後悔已經晚了,等反應過來,聞阮已經走了。
「說跟我在一起不過氣,說我不,可我啊,我都是為了好,我明明都是為了好,為什麼就是不理解?」
鍾蘭嘆口氣,聲音緩慢而溫。
「蕙安,你覺得阮阮不理解你,是因為你給制定的計劃,全是你自己的經歷,你就是這麼拼了命過來的,所以你覺得按著你的路走,是為了好。」
「可是蕙安啊,你長在深淵爛泥的壞境,你的父母不你,所以你得拚命,可阮阮有你啊,已經夠優秀了,你還想把打造的更完,是人,不是機啊。」
「這不是你第一次打,當年選了金融,你跟瘋了似的,你手打,如果不是我攔著,你甚至要撕了的錄取通知書。」
「我知道你為什麼那麼生氣,因為阮阮的爸爸對嗎?你不想阮阮接近他的圈子,你怕他們知道阮阮的存在,你怕阮阮離開你。」
「蕙安啊,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要強,當年是老太太做的惡,跟阮阮爸有什麼關係?你非要離婚,離婚後你更偏激了……」
「別提他!」聞蕙安了刺激,尖銳著打斷,「不要提他!」
「不提,不提了,你別激。」
鍾蘭抬手,輕輕拍的後背。
「我就是想說,蕙安啊,今天是你錯了,阮阮在外面了那麼大的委屈,你應該給一個擁抱,而不是一個掌。」
……
夜空懸著一彎月,黑的奧迪徑直開進景彎路10號。
賀爭開門下車,把鑰匙扔給跑過來的泊車小哥,繞過車頭往副駕駛走。
聞阮兩隻腳剛在地上站穩,就被他打橫抱起,穩了心神,拍拍他的肩膀。
「我自己能走。」
賀爭低沉的嗓音帶著笑,「包廂在二樓,你一瘸一拐的挪過去太浪費時間,走的太慢,還可能在半路到人,確定自己走?」
聞阮在他懷裡沒掙扎了。
這裡是景彎路10號,是海城最貴的餐廳,得提前三個月預定,一晚上只接待十桌客人,人均五千起。
來這兒的非富即貴,投資圈那幫人有時候為顯檔次,也會來這兒請客。
還真有可能上。
從門口到大廳要經過一段人工湖,晚上湖邊的假山石上掛了五彩燈,景極。
賀爭垂眸,看一眼藏在前的腦袋,依賴他,是他一直的事,如今真依賴了,他卻笑不出來。
深邃的眸子裡是化不開的心疼,被挨著的膛也是一陣陣的刺痛。
該死的,又想弄死蔣青延了。
餐廳最大的包廂在二樓,不對外開放,只留給自己人用,有餐桌,有棋牌桌,有沙發和嵌休息室。
賀爭剛把聞阮放到沙發上,餐廳的經理就敲門進來,雙手恭敬的遞上手裡的東西,「賀總,這是您要的藥酒。」
賀爭手接過來,囑咐一句,「可以上菜了。」
他在來的路上,等第一個紅綠燈的時候,提前發消息讓人去買藥酒,順便把菜也點好了。
「好的。」
經理朝聞阮的方向看一眼,沒敢多看,應了一聲就趕出去了。
門關上,賀爭拿著藥酒在聞阮旁邊屈膝半蹲下,聞阮意識到他要幹嗎,忙把腳到一邊。
「我自己來。」
賀爭把藥酒擰開了蓋子遞給。
聞阮接過來,了鞋,在掌心倒了點藥酒,慢慢的在腳踝青紫。
賀爭被纖細瘦白的腳吸引了目,盯著看了幾秒,結滾,眸子暗了暗,察覺腦子裡有不該有的畫面時,忙收回目。
恰好手機有電話進來,賀爭正好想出去氣,「我出去接個電話。」
聞阮頭也沒抬,「好。」
……
電話是姚威打過來的,賀爭早把他的手機號拉黑了,姚威用的是書的手機。
「賀爭啊,上次朝策的事,是天禹和曼曼的錯,你心裡有氣我理解,但你今晚不該去慶功宴鬧。」
賀爭靠在包廂旁邊的走廊牆上。
「我就鬧了,你想怎麼著吧。」
閒散的腔調,像誰欠了他幾個億。
電話那頭,姚威沉默許,輕嘆了口氣。
「賀爭啊,這些年,無論你跟天禹怎麼斗,我都不過問,隨便你們怎麼鬧,但是,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就是你們沒有影響到集團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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