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怎麼樣?想起來了嗎?
賀亦辰驟然驚呼了一聲,拽著我的手,急促道:“怎麼回事,你的手怎麼傷了這樣?走,我去給你上藥。”
他說著,就焦急地拉著我往后院走。
瞬間,我覺一道道冰冷的視線朝我來。
那視線如同利箭,扎滿我全。
我就覺我現在像是被架在火上銬一樣,心慌、焦急,卻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了。
我用力地撥開賀亦辰的手,沖他無奈道:“我真的沒事,你不用管我。”
“安安,你不要這樣,你這麼重的傷,必須盡快理。”
“死不了!一點皮外傷而已,死不了的。”我無力地說,只覺心疲憊。
我知道他是擔心我,可在賀家,在這些人的面前,他的擔心只會給我惹來麻煩。
許是我的態度不好,賀亦辰怔怔地看著我,表有些傷。
我抿,心里閃過一抹愧疚。
在這賀家,怕是只有賀亦辰對我好,只有賀亦辰會擔心我,關心我。
可是沒有辦法,我不能再讓賀知州誤會了。
貴婦這時候過來扯賀亦辰,氣呼呼道:“行了,你沒看見本就不想理你麼?你還拿自己的熱臉的冷屁做什麼?
呵,不過就是一個落魄千金,一個沒人要的棄婦罷了,還真當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人了。”
“媽,您別這樣說安然。”
賀亦辰沖貴婦說了一句,又看向我,難過道,“安安,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給你惹來麻煩了?對不起,我……”
“沒有,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急促地打斷他的話,淡淡道,“謝謝你剛才的關心,我真的沒事。”
樓梯口,賀知州冷冷地輕呵了一聲,往樓上走。
我沒有再理會賀亦辰,著急地朝賀知州追了上去。
膝蓋痛得鉆心,轉過樓梯轉角時,我終是忍不住膝蓋的疼,痛苦地趴在樓梯扶手上。
走在前面的賀知州停了下來。
他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眉眼間盡是冰冷涼薄:“既然疼這樣,怎麼不在賀亦辰面前表現出來,怎麼,怕他心疼?”
我篡扶手,沒說話。
他一步一步走下來,冷冷地沖我嗤笑:“只可惜,你在我面前表現出來沒用,我不是賀亦辰,不會心疼你。”
是啊,他不會心疼我。
哪有金主,會心疼自己手里一個無足輕重的玩呢?
我沖他笑:“我也沒想過要你心疼。”
說完,我咬牙站直子,一點一點地往樓上走。
他幽冷地盯著我,良久,過我的肩,頭也不回地往上走。
我盯著他冷酷的背影,眼眶再次浮起一抹酸意。
客人們和傭人都聚集在樓下,二樓靜悄悄的。
古樸的建筑,看得出年代有些久遠。
賀知州在一扇門前站定。
他冷冷地看著我,眉間著幾抹不耐。
我咬下,忍著膝蓋的疼,加快腳步。
終于走到他面前,他沖我冷聲道:“待會小心說話,若是惹得我不開心,我定饒不了你。”
我微微吸了口氣,沒什麼表地說:“那你為什麼要讓我上來,把我扔在下面供他們辱,供他們出氣,不是更好?”
賀知州冷冷地瞇起眸,輕呵:“你是想待在下面,跟賀亦辰在一起吧?”
我沒有說話,甚至都不想去解釋了。
他不信我,執意要懷疑我跟賀亦辰有什麼,那我也沒辦法。
見我不說話,他忽然湊近我,高大的軀擋住了后的線,使得他整個人越發沉可怕。
我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
他微微俯,沖我冷道:“辱,自然是要給他們辱的,但你第一件事要做的,那便是……給我道歉。”
我驚愕地看著他。
道歉?
為什麼要給他道歉?我好像并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見我滿臉疑。
賀知州忽然森森地笑了起來,冷嗤道:“我早就說唐大小姐的記不怎麼好,這才過了兩年,你就忘了你那時候是怎麼罵我的?”
兩年前?罵他?
我仔細地回想,心中赫然一驚。
難道,就是那一次?
那天,他急匆匆地從外面回來,拽著我,說要帶我回賀家。
那時候是剛跟他結婚一年,對他還只有厭惡和抵,看見他就煩。
而且我那時候也聽說了很多關于賀家不好的傳言。
我聽說賀家人一直在啃老,賀父沒有半點能力不說,還花邊新聞不斷。
賀家的親戚也都是一團。
所以那時候,賀知州,乃至整個賀家,在我的印象里都是很差勁的。
因此他當時我跟他一起回賀家,我心里自然也是抵的。
我記得我當時很反地甩開了他的手,還揚言說此生都不會踏進他們賀家半步。
他當時還很著急地跟我說,說他生病了,想見一見我這個孫媳婦。
我當時心里對他們只有偏見,認為這是他們騙人的手段。
我記得我當時是這樣跟他說的。
我說:“你在賀家不是不寵嗎?你會想見我?難道不是想借著我的關系來攀附我們唐家?
真是笑死,你們賀家也太不要臉了,還裝病,你回去告訴你,我是不會去賀家的,你讓裝病,小心一語真!”
當時我記得很清楚,在我用極其諷刺的語氣說完那番話后,他用一種異常冷憎恨的眼神看著我。
后來他又出去了,我最終也沒去賀家。
當天晚上,他回來后,一切如常。
我也漸漸就把這事給忘了,但他那個眼神,我至今記憶猶新。
如今想起來,他此刻說我罵他,說的恐怕就是那一次。
我以為他早忘了,沒想到他一直記在心里。
這麼看來,我對他做的每一件惡事,說的每一句難聽的話,他應該都深深地記恨在心里了。
如此,他又怎麼可能會是喜歡我的。
這一刻,我才算是徹徹底底地明白,他真的不可能喜歡我,憎惡我才是正常的。
“怎麼樣?”賀知州冷冷地看著我,“想起來了嗎?”
我收側的手,沖他問:“所以,那天,你是真的生病了麼?”
“這重要麼?”賀知州嗤笑,“當初,在你的眼里,除了賀亦辰之外,你又瞧得上誰?就算你知道我是真的生病了,你又會來看麼?”
我張了張,正要說‘會的’。
他卻先我一步,嗤笑道:“不會,即便我病得要死了,想在彌留之際見一見的孫媳婦,你也不會來看。
因為在你的心里,你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做是我的妻子,自然也不會承認你是的孫媳婦。
唐安然,你知道你以前在我面前,有多高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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