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看看你的事做的怎麽樣。”

    陸尚儀隨便走了兩步，“對了，我看你今日去太子殿下車駕侍奉，好像伺候得不錯。”

    阮清起，“殿下和幾位公子途中乏味，下又拿錯了書，便被罰從旁伺候著，看了會兒葉子牌。”

    陸尚儀白了一眼，意味深長：“哦，是嘛？到底是幾個人一起看牌，還是一起看書，咱們在外麵的可就不知道了，隻不過，那幾位公子的放浪笑聲，可是大老遠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阮清心裏一陣犯惡心，“陸大人慎言。太子尊崇，品行貴重，幾位公子也是人中翹楚，未來不可限量，他們的言行，是非我等可以妄加揣測的。”

    陸尚儀瞪眼，低了聲音，“拿太子殿下來我！偌大的皇宮，他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在這尚儀局，我說了才算！”

    踱到阮清後，見沒穿外衫，目嫉妒又惡毒地看著雪白的頸項和纖細的腰。

    “阮清，就要老老實實聽我的，小心做人，本或許還能關照你一二。否則，你幹的齷齪事被捅出去，丟我尚儀局臉麵，我可不饒你！”

    阮清瞟了一眼桌上用外衫包著的磚頭，輕輕歎了口氣，轉過來，耐著子與陸尚儀道：

    “既然陸大人話都已經如此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想辯白了。你今夜前來，有什麽話，不妨明說吧，無需拐彎抹角。”

    陸尚儀在心裏罵，果然是個不要臉的！

    “好！既然你不否認，那我也正好無需再費舌。你隻需按我說的做，就可以繼續安安穩穩地在這尚儀局的卷庫裏混下去。從今以後，你幹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本全當看不見。”

    從袖中掏出一隻事先準備好的一張白紙，攤在桌上。

    “把你今日在馬車裏，如何一個人伺候四個男人的過程，仔仔細細，清清楚楚寫下來，簽字畫押！”

    以為還有什麽大出息，居然是想出這麽個蠢法子。

    阮清眉心一擰，偏著頭看，一副珠玉碎的模樣，甚是容易拿：

    “陸大人，是不是我按你說的做了，你就會放過我？”

    陸尚儀輕蔑一笑：“哼，我聽說你在侯府裏的日子過得還不錯，隻要你每月銀錢按時孝敬，不要再妄想往上爬，本大人也不是不能容你一個小小的司籍。”

    原來不是嫉妒，還想要錢。

    不但要錢，還生怕阮清有朝一日會搶了尚儀的位置。

    阮清忽然有點哭笑不得，甚至有點後悔提前揀了磚頭進來。

    如此鼠目寸之人，本不足為慮。

    但是……

    “好，下明白了。”

    阮清恭恭敬敬，屈膝，低頭，衝著陸尚儀行了個大禮。

    再抬起頭來時，眸子裏陡然閃著犀利如冰棱樣的。

    你這貨，錯就錯在，居然拿謝遲來威脅我！

    “陸尚儀屬鼠的，今年該有三十有四了吧？”

    陸尚儀：？？？

    “關你什麽事？”

    阮清不無惋惜道：“你從十六歲考取秀才，到熬至史，用了兩年，再從史一步一步爬上今天的位置，又用了十六年，半輩子啊，你當年喜歡的男人，已經娶了妻，生了子，卻還需要你接濟過日子。你每月那點俸祿，已經不夠養他和他那一窩孩子了……”

    陸尚儀心驚，沒想到在查阮清的同時，阮清也把查了個清清楚楚。

    “你閉！趕快給我把你今天的齷齪事寫下來！否則本就將你告到皇貴妃娘娘麵前，說你為，勾引儲君！看貴妃娘娘如何了你的皮！”

    阮清頷首，微微低頭，暗暗咬住一丁點下，卻抬著眼眸看著，如看一個將死之人，眸憐憫。

    “好，陸大人既然都這麽說了，阮清也隻能從命。”

    阮清來到桌前，看了一眼窗子，確定已經關好。

    之後，將那張紙攤開，雙手撐在上麵，沉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去拿一旁已經包住磚頭的外衫，抓在手中。

    陸尚儀在後等得不耐煩，“快寫，你還磨蹭什麽？我的耐心有限……”

    砰！

    阮清使出全的力氣，轉狠掄，一擊而中！

    裳裏麵包著的磚頭，重重砸在陸尚儀的太上，人咕咚一聲倒地！

    “太子殿下的清譽，是你說毀就能毀的？！！”阮清咬著牙，掄起裳，又是一磚頭。

    陸尚儀剛要爬起來，又被砸倒在地。

    額角已經塌了個坑，人是懵的，但居然還沒暈過去。

    “阮……清……你……”

    掙紮著，艱難朝著門口爬。

    “我是個寡婦，可也不是任人誹謗磋磨的。”

    阮清緩步跟在後，拎著包著磚的裳，在手裏了，掄起來，又是一下，正中後腦。

    這一下，陸尚儀徹底不了。

    阮清彎腰試了試，還有氣。

    這裏是廷。

    殺人不能見。

    彎腰，將陸尚儀拖到安置彤史的那一排書架前，之後，繞到書架後，從卷冊上方的隙裏，盯著地上的人。

    不知是今天用布包了磚，殺不死人，還是姓陸的命。

    陸尚儀躺在地上，居然又睜開了眼。

    一眼看到書架後阮清的眼睛，對視的瞬間，一陣驚悚，又掙紮著想要爬走。

    阮清也同時轉，快步繞過幾排書架，就在陸尚儀的腦袋從書架之中的窄道裏探了出去時……

    用力一推！

    轟轟轟轟……

    一陣灰塵四起，長長一排書架，一連串地拍倒下去，一個疊著一個，重重砸在了陸尚儀的上。

    大半截子被在下麵，隻了肩膀以上在外麵，痛得慘，口中吐。

    阮清麻利上前，用方才包磚頭的外衫，死死捂住的口鼻。

    騎到上，手的力氣不夠，就用膝蓋遞上去，牢牢住。

    陸尚儀不過氣來，口中的又從氣道倒灌回腔中，沒過多會兒，便不掙紮了。

    阮清平靜在上坐著歇了一會兒，確定真的死了，才起來到桌前。

    殺人也很費手。

    桌上，之前看的那本書，看的陸尚儀親筆錄寫的去年尚儀局諸事盤點。

    阮清拿起筆，沾了墨，模仿書上的筆跡，用陸尚儀帶來的紙，抖著寫了一行字：

    此生盡悔灰燼，深宮離怨已白頭。

    最後一筆，特意向上了一下，之後，來到陸尚儀前，將紙在臉下，又將筆塞在手中，做出臨死絕筆的模樣。

    之後，退開一步欣賞了一下，覺得沒什麽問題，這才吹了燈，出去，平靜關了門。

    一開門，就見梁雁止著睡眼，提著燈籠，正迷迷糊糊站在卷庫門前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