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雀翎還在的營帳裏哭。

    白棣棠也不管了，太子哥哥自是不會來理的。

    但是不甘心，便來奴：“你去替本公主與太子哥哥說，就說我昨晚了驚嚇，已經燒著了，病倒了。”

    奴不敢不從，應聲去了。

    過了一會兒，便回來了。

    雀翎趕躺在榻上裝病，但是，謝遲卻沒來。

    “我太子哥哥呢？”急著問。

    奴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太子殿下，去了惜時公主的營帳，還……，還帶了許多禮。”

    “什麽！！！”雀翎抬手，將榻上小幾擺的藥碗給揚手扔出去，砸了。

    “他不是本不喜歡那個東西嗎？怎麽還給送禮？”雀翎轉念一想，“哦——！我明白了！他本不是去看惜時，他是去看那個阮清！！！”

    奴跪在下麵，“公主息怒，可是……，可是……”

    “又可是什麽？”

    “可是，奴婢在外麵聽了半天，太子殿下在惜時公主營帳，甚是高興，還讓惜時公主換了新，給他跳舞……”

    “還新？還跳舞？”雀翎更抓狂了。

    奴：“是，聽說，是用極為難得的銷金絞花羅製的絕品舞。”

    “啊啊啊啊啊……！”雀翎一怒之下，把營帳中所有能砸的，全都砸了。

    惜時那邊，謝遲坐在上麵用他的早膳。

    折騰了一夜，又是殺人，又是生氣，又是著急。

    這會兒見了阿阮，不但什麽脾氣都沒了，連胃口都好了。

    阮清還特意讓惜時的人去找東宮帶來的廚子，給太子送來他喜歡的海參茸粥和火丁大包子。

    這會兒謝遲端著碗喝粥，還不忘抬著眼簾盯著阮清。

    雖然抱不到，但一口安排的粥下肚，不但胃裏暖了，整個人都暖了。

    阮清在下麵，繞著穿銷金舞的惜時，走了兩圈。

    “段皎，舞姿也尚可，但是，缺了點新意，恐難出彩。”

    謝遲抓了隻足足有阮阮和清清那麽大的大包子，啊嗚咬一口，“阿阮，你教。”

    阮清一笑，“我一個山裏出來的，最會爬樹打狗，殿下當我是什麽都會？”

    謝遲不管，隻管吃他的包子，喝他的粥。

    他默認阿阮什麽都會。

    阮清又繞著惜時轉了一圈兒，沉了一下，“更驚豔的舞姿，我也不會了。不如，再加一段‘翻雲覆雨手’吧。”

    示意一旁樂師輕敲小鼓，站在惜時旁邊：

    “公主看我的作，學仔細了。你若學得會，今晚之後，你我再見，我便要恭敬喚你一聲娘娘，來日你誕下天家脈，送回東為王，你就是東的護國公主。可你若學不會，連城王子昨晚如何被人欺淩，你以後，必會慘他十倍。”

    惜時沒辦法，隻好紅著眼圈兒，答應了。

    阮清就著小鼓的節奏，腰間稍一靈，頓時如換了個人一般。

    手臂抬過，袖落下，出一雙雪白藕般的手臂，鮮活妖嬈如鶴頸，競相攀升而起。

    之後，那好修長纖細的手，十手指，隨著鼓點節律，時而蘭花般綻放，時而半掩人麵。

    眸如水波漾，隨手指舞而明滅變幻。

    是真真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惜時看著，匆忙模仿。

    謝遲坐在上麵，著半隻包子，瞪大眼睛，定定看了好一會兒，食之無味。

    他的阿阮什麽不會？

    阿阮什麽都會！

    吃什麽火丁大包子？

    想要阿阮，吃包子，喝粥……

    阮清教了好幾遍，幸好惜時還算聰明，也是豁出命去學，很快學了七八的樣子。

    “差不多了，再多練練，祝公主今晚旗開得勝，如願以償。”阮清屈膝，福了一福。

    惜時著發酸的手臂，“你為什麽這樣幫我？”

    現在也看明白了，謝遲這種人，本不好伺候，與其爬他的床，不如爬他爹的床。

    畢竟今日一見，謝肅安還是很隨和的。

    阮清瞧了一眼坐在上麵的謝遲，淡淡淺笑，“我並非幫你，隻是幫殿下分憂罷了。”

    既然惜時是要獻給皇上了，謝遲用過早膳，也不方便多做停留。

    臨行，他走到阮清麵前，停住。

    兩手背在後，偏著頭，看。

    什麽都不做，隻是盯著看。

    但眸裏黏著的意，本藏不住，仿佛流淌出來了一般，全都糾纏在上。

    阮清低著頭，給他看了好會兒，才屈膝微笑恭謹道：“時辰不早了，恭送殿下。”

    又趕他走。

    謝遲生氣，沒忍住，還是手，飛快了臉蛋一下，之後，到了營帳門口，由婢掀了簾子，將頭一偏，避過低矮的門框，出去了。

    阮清被得好疼。

    一麵笑，一麵用手了。

    一抬頭，見惜時看，眼神裏頗有些嫉妒和嘲諷。

    阮清立刻臉上的笑，唰地就沒了。

    “公主看什麽？”聲音依然溫。

    惜時笑著朝阮清挪了兩步，試著挑釁：“寡嫂，哦？”

    的目，可能隻有寸長。

    見謝遲想要將獻給皇帝，便頓時又覺得自己有了依仗，甚至還想反手拿阮清，以報船上恐嚇辱之仇。

    “若是本公主將你們兩個見不得人的勾當說給皇帝聽，不知道皇帝會怎麽置你呢？”

    阮清也笑得春風滿麵，向靠近兩步，“公主，你說，如果一個人了寡婦，會怕什麽呢？”

    惜時麵上略帶嘲諷的笑容微滯，“我沒做過寡婦，我不知道。”

    阮清笑容更濃，“那我告訴你，寡婦，什麽都不怕！公主有膽，大可再試試，也好看仔細，我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惜時被這一說，袖中的手被嚇得暗暗發。

    到底是不敢試的。

    阮清殺人時的景，曆曆在目。

    阮清嚇唬完人家，又畢恭畢敬退到一旁：

    “公主還當勤加練習剛才的舞姿，下就在這兒好好陪著您。今晚，若是出了什麽差錯，您可就是一步廢棋了。”

    還沒告訴惜時，等去了皇帝邊，日子就沒這麽好過了。

    當沈是吃齋念佛的什麽大善人嗎？

    ……

    這一日，依舊是白天行獵，日暮夜宴。

    謝肅安親自圍獵，謝遲與群臣相陪，興致甚高。

    待到他們回來時，大帳前的空地上，已經備好了奢靡宴席。

    皇帝歸來，不但帶回來數不過來的獵，甚至還有一頭熊！

    鼓樂頓時四起，謝肅安看著前來恭迎他的沈和一眾嬪妃，目都分外興。

    他牽著沈的手，“阿啊，你給朕生了個好兒子啊！朕今天很開心，仿佛又回到了當年。”

    沈不知兒子又幹什麽了，嫵低笑，“陛下這是說的哪兒的話，臣妾最是知道，您猶勝當年。”

    短短四個字，哄得龍大悅。

    沈掃了一圈，沒見謝遲，看了一眼隨行的孟如晦、常百年等人。

    常百年趕道：“啟稟娘娘，太子殿下神勇非凡。今日皇上圍獵一頭巨熊，那熊突然發瘋，撲向皇上，幸得殿下護駕，與巨熊廝殺搏鬥，才保得皇上無恙。”

    沈頓時不知是氣得，還是嚇得，廣袖中的手都在抖。

    讓太子護駕？

    你們龍武軍都是吃屎長大的？

    全是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