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倒是有膽,若是把急了,從這巨大的戰艦上跳下去也不是不行。
但是,在眼裏,平白無故地,隨意將別人的命拿耍弄的,就都是瘋子!
從一開始就知沈玉玦不是善類,現在更加確定,他不是好東西。
但是,爹娘在他手裏,到底還是要忍耐,適當的時候,取悅他一下,也不是不行。
“不知公子何意?莫不是想將我喂魚?”
阮清說笑著,已經提著子,走到船首最前端,看著高及口的船舷,琢磨著如何能順利爬上去又不顯得難堪。
沈玉玦手下琴不停,琴音並沒有什麽固定的曲調,仿佛隻是主人有些心緒想要宣泄,便隨意從指尖流淌出來了。
聽得出來,他有點煩躁,又在暗暗克製。
“百鳥朝凰圖,已數月未能,幾乎了沈某一樁心疾。昨日見姑娘穿上‘幽蘭’,忽然便有了許多新的想法。”
他指尖一抹琴弦,“但是,‘幽蘭’僅為一,所以今晚,想讓姑娘試試這一套‘紅霞飛’。”
哦,阮清明白了。
合著,你是想看我,飛!
至於我會不會被海風吹得飛走了,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不在所問。
“君子人之,阮清雖為子,卻也能解其中雅意。”爽快一笑,“何樂而不為呢?”
上雖然這麽說著,但是握著旗桿上幾乎有手腕的纜繩,還是有些犯難。
想要穿著這子,爬到這上麵去,倒是要謹慎些。
萬一給人家弄壞了,不知道又要賠多錢。
沈玉玦琴的手,忽然停了一下,“要幫忙麽?”
“不用!”阮清果斷回答。
沈玉玦不再說話,繼續琴,等著爬。
他以為一個弱子,在一艘行駛中的戰艦上,頂著海風,爬到幾乎與自己一樣的船頭上去,又是在黑夜中迎著一無際的黑暗的大海,就算撐著不害怕,也總要花些力氣。
卻沒想到,阮清穿著他親手製的那一金貴,兩手抓著纜繩,腳下找準了借力點,嗖嗖兩步,便靈巧上去了。
沈玉玦一側角不經意地起,輕輕一笑。
難怪這麽難抓,謝遲抓了一晚上都抓不到。
原來是個屬猴子的。
阮清站在船頭上,往下隻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夜裏行駛的大船,下麵的海黑暗如深淵,隻有偶爾能看到翻起的白大浪,也如巨大怪的獠牙。
今晚若是從這裏掉下去,可不比昨晚在碼頭那一波,不被淹死也被船撞死。
但是,取悅沈玉玦還是要的。
要確保,他能心甘願地將和爹娘平安送到岸上去。
於是,阮清一隻手抓了纜繩,麵朝大海,另一隻手揚開,向後喊道:
“沈公子,你看好了,紅霞飛!”
說著,腳下一蹬,子借力飛了出去,紅本就被海風吹得紛紛飛揚,此刻,便霎時如海上飛仙一般,彌散開去,隨著的姿,繞著船首的旗桿,飛旋一周,落下之時,腳下一,又險險站穩了。
“沈公子,你可滿意?”
阮清背上的冷汗已經唰地下來了,被海風一吹,頓時整個單薄的,都被貫穿了一般。
的手死死抓著纜繩,半點不敢放鬆,臉上卻是神采飛揚的笑意。
沈玉玦手裏的琴,不知何時停了。
他剛才以為可能要掉下去時,差點站起來救人。
卻沒想到,不但是個猴子,還是個不要命的猴子。
他臉不好看。
阮清揣不。
難道是剛才飛得太快,沒看明白?
“沈公子沒看清?要不,我再飛?”
這回,已經快要到門道了,覺得不會有什麽問題。
“不必了,驚鴻一瞥,一次足矣。”
沈玉玦將琴放在一邊,站起,來到船首,仰頭看著,“能下來嗎?”
阮清的還在為方才的搏命發,如果下麵站的是謝遲,定然是他抱下去的。
但是,他不是。
“能。”
阮清著頭皮跳了下去。
落地時,一,到底還是子一歪,差點跌倒,被沈玉玦手扶住了。
“沈公子若是看完了,阮清便回去更。免得不小心,將這子弄壞了。”
阮清匆匆避開沈玉玦的手,回自己的客房去了。
這麽多年了,對於男人這些示好的小作實在是太了解了。
無非都是見起意罷了。
在出本來麵目之前,沈玉玦就沒正眼看過一眼。
甚至,本沒想告訴,的爹娘在哪裏。
在去了易容,換了幽蘭後,他就立刻主留在船上。
阮清走後,沈玉玦依然一襲白,立在船首的海風中,神淡漠,不知在想些什麽。
鬆煙和墨兩個,各自從角落裏出來,一邊一個,湊在一起,瞅著阮清離開的方向,一個揣著手,一個端著下思考。
墨:“奇怪,你說想取悅公子吧,公子都手了,還不要。”
鬆煙:“你說拒還迎、故作姿態吧,還寧願豁出命討好公子。”
心機!
兩個人篤定點頭。
接著,兩個後腦勺便一人挨了一下。
“閉上你們的,晚上吃多了?”
沈玉玦剛才神思出離了半晌,終於想到紅的線該怎麽繡,迫不及待地回去房中,腦子裏回著三個字:紅霞飛,紅霞飛,紅霞飛……
第二天,臨近黃昏時,海神號在一座小島附近收了帆,落了錨。
接著,遠已有小船駛來迎接。
阮清今天,被要求穿了一淡的,名喚“落英”,除了以珍珠繡了雲肩,擺還繡滿了桃花。
實在是……,太……招搖了!
阮清本不想穿,但是沒辦法。
一大早,鬆煙就專門送過來,還說,今天下船,公子要看穿著這。
阮清為了見爹娘,隻能換上。
“不是說,我爹在外海的船上嗎?為何又變了小島?”
鬆煙笑道:“這島啊,名喚落英島,是我家夫人和老夫人消夏避暑的地方,公子路過,自然是要請安的。你是外人,能夠上島,是你的福氣。”
“我……,還是在船上等著吧。”
阮清對男人已經怕了。
這座島,在汪洋中央,若是被困在這裏,簡直比上京城還可怕,除非變魚,否則是永遠不可能離開了。
鬆煙道:“哦,也行。隻是這船上會數日無人,隻會有許多老鼠。”
阮清笑笑:“有勞小哥關心,我不怕老鼠。”
鬆煙:“嗯,那我給你留些藥。若是睡著了,被老鼠咬掉耳朵,鼻子,自己理一下。”
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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