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練子直，並未多想，“姑娘想得周到，我這就去辦。”

    第二日黃昏，果然又翻牆進來了，帶了套嶄新的刑部小吏帽。

    阮清也已經仔細沐浴好，用了謝遲送的玫瑰味香膏，青的長發順在背後，並未挽起。

    是真的好看。

    梳妝挽發，就是寺廟壁畫上的神。

    不染鉛華，便是野史夜話中的仙。

    連赤練都看呆了一下，之後發覺自己失態，慌忙轉過去。

    阮清更，翠巧兒從赤練手裏拿過小吏的裳，還了一下：“怎麽樣？我們家姑娘好看吧？”

    赤練繃了麵容，直腰板兒，一字不回。

    翠巧兒便掩著，咯咯笑地進去了。

    可一進去，就見阮清已經將之前浴後披著的寢全都去了，瑩潤如玉的子，一不掛。

    香果兒正拎著小吏的袍子服侍穿上，小聲兒不可置信地道：“姑娘，真的行嗎？”

    “你莫管那麽許多。”阮清的手臂穿袖，將玉一樣的子籠在了寬大的袍子下。

    翠巧兒眼睛也瞪得老大，小聲兒樂道：“姑娘，您是真敢啊？殿下他今晚得多刺激。”

    阮清瞪了一眼，麵上毫沒有任何見郎的和喜悅。

    為了討謝遲歡心，是豁出去了。

    對他，跟百花樓的姑娘把希都押在一個恩客上，盼著有朝一日能被贖，沒什麽區別。

    等袍子穿好，又將的長發隨意挽起，戴上帽子，便準備好了。

    赤練引路，兩個丫鬟相送，朝角門去。

    走著走著，赤練忽然停了下來，彎腰撿起一塊小石子，朝著一個角落嗖地丟去。

    那角落裏，頓時傳來子一聲哭，接著，趙氏邊的丫鬟，哭著捂著腦袋跑了。

    赤練：“可要滅口？我可以去把人抓回來。”回頭問阮清。

    阮清無奈笑笑，“算了。”

    上背的人命已經夠多了。

    轎子很快避開宵中巡邏的羽林軍，進了刑部。

    偌大的堂屬，一片寂靜。

    果然是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被謝遲折騰了數日，全都腰酸疼地回家歇著去了。

    穿過三道門，赤練將阮清帶至到了正堂臺階下，便退了下去。

    阮清走上去，輕輕將側門推開一條，側進去。

    謝遲正一個人，方方正正地坐在堂上，埋頭盯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卷宗，眉頭微鎖，似是事有點棘手。

    阮清沒見過他如此正經的模樣。

    此時見了，也沒什麽興趣。

    堂上的燈，興許是燃了許久，又沒人挑撥，有些跳躍，已經不甚明亮了。

    便從最下麵起，一個一個，挑燈芯。

    謝遲眼不抬，“說了都回去歇著，無需伺候。”

    阮清不吭聲，繼續歪著頭，仰著臉，將燒焦的燈芯挑出來。

    殿，明亮了幾分。

    謝遲當是刑部裏哪個取巧賣乖的，刻意趕著無人之時來結討好，也不勉強。

    既然來了，又不肯走，那便伺候吧。

    “茶。”

    他將已經喝的茶盞，當的一聲摁在桌邊。

    阮清便不不慢地上前，拿了茶盞，再一提茶壺，也是空的。

    他今晚還真是沒人疼的主兒。

    於是，便又默默出去加水。

    謝遲餘裏，見是個小吏，也沒多在意，繼續埋頭於卷宗。

    過了一會兒，阮清回來，幫他重新倒好了茶，便默默立在下麵陪著。

    謝遲又盯著手中的卷宗看了一會兒，忽然抬頭，著頭頂的屋梁，道：

    “如果是你，家中有人接二連三發瘋而死，會先懷疑誰？”

    “中毒，先查水井和廚子。”阮清的聲音，的，甚是清幽，在空曠的大堂中響起。

    謝遲盯著屋梁的眸子一怔，接著，泛起一陣狂喜，這才扭頭看，頓時驚喜非常：“阿阮！”

    又見今日打扮刑部小吏的模樣，甚是有趣，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你怎麽來了？快過來。”

    “見過殿下。”阮清規矩施禮，也不笑，正經道：“小人現在是在刑部當著差，過去做什麽？”

    講話時，字總是咬得很輕，卻聽著謝遲仿佛心裏被鑽了道兒。

    謝遲便隻好起走下去，不過來，他過去便是。

    “怎麽不打個招呼就來了？想孤了？”他抬起下，使勁兒了。

    阮清嫌疼，“殿下幾日不見也就算了，一見麵就人，早知道便不來了。”

    撥開他的手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