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沈鳶一直放不下心,剛回府就準備往傾蘭院去瞧瞧,路上正好見綰秋過來稟報,聽見曦兒已經安然睡下才放心。
今晚一直覺得心空落落的,還以為曦兒會出事。
蕭瑾熠差不多寅時才依依不舍離開,等到翌日,按照早已製定好的計劃去監視蕭天澤的私軍。
昨夜徐清兒和柳施月公然敵對曦兒,柳家,徐家他都不會放過,衰敗與否,隻是時間問題。
不可急躁,適得其反。
如今南詔國依舊是莫大的威脅,當今,得讓軒轅澈下山,如之前一般聯合他,隻不過,如今曦兒不出麵,他恐難以信服。
正沉思之際,竹影端來一遝文書,上麵清清楚楚記錄了柳家貪汙賄,欺百姓的證據。
他不打算現在倒柳家,得等著柳家與徐家關係更切的時候,一同拿下。
徐家有意與柳家聯姻,蕭瑾熠等的便是他們兩家關係越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屆時,即使徐家能聽見全而退也會在朝廷失去聲,之後便好理了。
“王爺,清儀郡主派人送來了葡萄,好似是郡主最喜歡的品種。”暗七手裏提著小竹籃,是今早綰秋親自送來的。
曦兒最喜歡吃葡萄了。
“放在這兒,你們都先退下。”蕭瑾熠瞥見竹籃中在下方的信封,率先拿出來,命人退下。
展開信紙,優的小楷整齊布局,多是謝之意,至於怎麽謝,曦兒竟讓他定奪。
真是對他放心呢。
帶著微微薄繭的指腹輕輕挲信封,曦兒向來聰敏,蕭瑾熠百思糾結,最後醞釀出濃鬱的笑意。
提筆,短短幾字。
以相許可好?
知道曦兒不會這般容易地答應,他寫這個是出自真心,也是為了告訴曦兒他的本意。
他隻希曦兒心底明白一件事,他,要相信他。
信匆匆傳回傾蘭院,芊芊玉手打開信封,信紙被舒展開,刺眼奪目的四個大字印眼簾,薑雲曦久久不能回過神。
“以相許”
他倒是會想。
很意外,薑雲曦自己生不起氣來,明明好似登徒子的做法,竟心跳怦然,怕被侍們看見信中赤的容,著急忙慌地重新疊好信紙。
甚至,來不及去仔細看後麵的容,起,提著擺快步朝著房間去。
“郡主,您這是怎麽了?”
“不舒服嗎?”
青嫿本想跟上前去,但門先一步關上。
薑雲曦話說得心虛,手攥住信紙:“我沒事,就是有些乏了,你們退下吧。”
“是。”
雖疑慮,但主子的命令不得違抗。
坐於的床榻上,幾頁信紙被分開仔細看,薑雲曦一字一句斟酌,了解其中大意。
蕭瑾熠將蕭天澤後續的計劃告知了,就拿此番下藥之事,蕭天澤對勢在必得的模樣,很有可能會對的安全造威脅。
不僅是蕭天澤,還有柳家與徐家……南詔國太子軒轅珩,都是危險的存在。
薑雲曦眉心微擰,覺得形勢比想的還複雜,有這樣一批人的存在,北堯不得安寧。
又一次將書信放在梳妝臺側的珠寶匣子裏麵。
“郡主,王妃說過兩日準備親自去南郊的桃源山莊遊玩幾日,問您要去嗎?”一刻後,青嫿站在薑雲曦後靈巧地為簪發,忽想起沈鳶叮囑問的事。
桃源山莊,不是太想去。
總覺京城有什麽羈絆。
“等我想想吧。”含糊回答一句。
午時末。
薑雲曦正準備回房間午憩,放下針線,白娟上繡了朵白的並桃花,針線細膩,瞧著,像是真從白娟上盛開的一般。
起,正邁步朝房間去時,察覺到了不對勁。
風聲一簌,一個人影從牆頭下來,作迅速而利落,翻牆這種有失風度的事,蕭瑾熠竟然做的這般自然。
像是慣犯。
“殿下。”薑雲曦轉看著他朝自己步步邁近,斂起角,眸子裏漾著困。
“殿下怎麽做起了翻牆的事?”
“無名無分,我還敢明正大地來?”蕭瑾熠稍低頭,湊近,薄揚了揚,莫名人。
薑雲曦眼神躲避,往下看了些,目停在他口錦的金蟒紋上,從心得很。
“信看了?”他繼續問。
“嗯。”
“考慮的怎麽樣?”
薑雲曦又沉默了,往後退了一小步,態度很明顯,沒想好。
轉移話鋒,終於抬起眸來看他眼睛,純純的,雖然沒了之前曦兒可以釣他是似有若無的嫵人,但也讓他無法自控。
“殿下有事?”
“沒什麽事,想你了便來看看。”
這個世界妖物橫行,正待英雄兒女書寫傳奇。可惜,你不是冰清玉潔的女主,不是身嬌體貴的反派女二,而是人人討厭的炮灰女三。
豐州沈氏繡坊之女沈婳,自幼嬌縱,生的朱唇粉面,冰肌玉骨,可惜身子虛弱,走三步喘四聲,命不久矣。 沈家逐漸沒落,她的親事也跟著一再耽擱。 侯府世子崔韞矜貴冷峻
平民出身的樑瓔,幸得帝王垂青,寵冠後宮。 她陪着魏琰從一個傀儡,走到真正的帝王。爲魏琰擋過箭、嘗過毒,因魏琰受過刑,被百官罵爲妖妃。她以爲這是同生共死的愛情,哪怕落得一身病痛、聲名狼藉,亦從不後悔。 直到大權在握後的帝王坐在龍椅上,眼裏再無以往的柔情。 “朕可以許你皇貴妃之位。” 至於先前說的皇后的位置,他留給了真正心愛之人。 原來自己自始至終,不過是他捨不得心上人受苦的棋子。 樑瓔心死如灰,俯首在紙上一筆一畫地寫下:“臣妾懇請皇上准許臣妾出宮。” 她在一片死寂中,終於等來了帝王的一聲:“好。” 自此,一別兩歡。 他江山在握,美人在懷,是世人稱道的明君,風光無限。 她遇見了真正相知相許的人,夫妻舉案齊眉,倒也安穩。 出宮後的第五年,她在大雪紛飛的季節裏,看望已是太子的兒子時,被喝醉酒的魏琰圈在了懷裏。 紅着眼眶的帝王似癲似瘋,乖巧得不見平日的狠厲,卻唯獨不肯鬆開禁錮的雙手。 “朕後悔了。” 後悔沒有認清自己的心,放走了真正的摯愛,留餘生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