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下經過。”
“那天我們把梁嘉樹帶到地下泳池,就開了個玩笑讓他主子,他不肯……然後就打起來了,打到一半,班盛進來了,他本來準備游泳的。他那個人拽得不行,看到我們打人也沒什麼反應,只說了句:別在這,我得游泳。”
警察看向視頻,雖然視頻沒有聲音,但看他的口型確實是說了這句話。
鄭照行繼續回憶當天的場景,說道:“雖然班盛一向不怎麼跟我們為伍,但據我所知,班盛很討厭他這個麻煩的同桌,所以我問了他。”
“你問了什麼”
鄭照行清了一下嚨:“我就刺激了一下他,還問他要不要教訓一下樑嘉樹,班盛說好。”
“可據另一位同在現場的同學說,班盛同學沒有打人。”
鄭照行從鼻孔里哼出“哈”的一聲嘲諷:“你說的同學是方加蓓吧你們不知道吧,暗班盛,所以給他打掩護。”
警和老劉相視而看,都不知道這件事還有另一層的。
接著先後進來在場的男生,都是鄭照行的幫兇,還有嘍囉,他們的說辭跟鄭照行一模一樣。
班盛是倒數第二個進來的。
他拉開椅子坐下,抬手了一下脖子,頭頂白熾燈的落在男生黑眼睫上,暈出一道翳。
他臉上的表淡定,更沒有張的緒。
警很見有這麼鎮定自若的年。
警看了一眼他的個人檔案,問道:“你現在緒正常嗎”
“正常。”班盛道。
“你承認自己毆打了梁嘉樹嗎”警問。
“嗯。”班盛應。
“能還原下場景嗎”
班盛眼睫了一下,開始說:“周五放學,我準備去常去的地下泳池游泳,進去發現他們正在毆打梁嘉樹,當時我心不太好,鄭照問我要不要打人。我過去打了他,然後讓他滾。”
“後來你走了嗎”
“嗯,出現接了個電話。”班盛說。
“能告訴我你怎麼打得他嗎”
班盛視線停了一下,半晌才開口:“不記得了,踹了幾腳吧。”
最後一個進來的人是丁立,他也是鄭照行的小弟之一,也是一樣的說辭,都老實代了自己打人的事實,並說班盛也參與了這起事件。
所有的供詞都在指向同一個人——班盛。
就連班盛都指認自己。
在一旁沉默已久的老劉終於開口,他跟警笑笑:“我來跟他談談吧。”
“丁立。”老劉喊他。
“幹嘛——”老頭一直不讓他走,丁立此刻有些煩了。
老劉看著自己的學生開口:“你媽今天又打電話給我了。”
“打電話給你幹嗎啊,”丁立煩躁地撥了一下頭髮,“還說讀書那檔子事我天生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
“不是,你母親知道了這件事,已經把在鄭照行家裡的保姆一職辭掉了。跟我說,不希你以後要什麼大,買大房子給住。只希你健康,做一個善良的人。”
是的,丁立從小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小孩,娘倆一直相依為命。他也是社會關懷進深高的,他母親知道後一直念叨著讓他好好學習。
丁立每次都不耐煩地回:“讀書有什麼用會賺錢就行了,以後買大房子給你。”
後來丁母工作的製廠倒閉了,差錯地去了鄭照行家裡當保姆一直當到現在。
年原本囂張跋扈的氣勢消失了大半,肩膀塌了下來,沉默了半晌,最後選擇把事實說了出來。
班盛又被重新回臨時審視室,老劉倒了一杯水給他,開口:
“班盛同學,你有沒有聽說過羅生門的故事”
“您想說什麼”
老劉作為一位語文教師,說起故事來速度放緩很多,也條理清晰。他說《羅生門》是黑澤明拍的一部電影,改編自芥川龍之介的短篇故事《竹林中》。
故事講的是武士帶著妻子真砂前去若狹,途中妻子到侮辱後失蹤逃亡清水寺,武士被殺。公堂圍繞這一案件開始對當事人,目擊者等一行人進行,審訊。
樵夫,雲遊僧,捕役,老嫗,多襄丸,清水寺人,鬼魂借巫,每個人都在公堂上做出了不一樣的陳詞。
每個人的陳詞都不同,妻子和多襄丸都各自說是自己殺死武士的,而武士的鬼魂卻託夢借巫之口說自己是自殺的。
“故事就是這麼個故事,每個人的陳詞都不同,看起來又都站得住腳。你們這幫學生也是,每個人出於不同的機各執一詞,編造謊言,還原了欺凌梁嘉樹的現場。”
“只有丁立反水說了真話,他看見了一切。他說的和警方調多方人力剛調查出來的結果一樣。你並沒有毆打梁嘉樹,更沒有參與這場欺凌事件。拎他的領是想讓他站起來。你出去接了電話後,再回到泳池發現人都走了,再找,你發現梁嘉樹被關在游泳池隔間——”
老劉喝了一口茶看著班盛說道:“你去給他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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