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眠眠抱著清瑤等顧謹深過來的那會兒時間，就有好幾個人過來搭訕。

都一一打發了。

雖說這裡是正經俱樂部，每層都有安保。但是總歸是兩個孩子，深夜在外遇到滿酒氣的男人搭訕，還是有些後怕的。

而趙眠眠擔心的這些清瑤毫不知，抱著的脖子蹭啊蹭。

「眠眠……我跟你說，呃…董大師的鬍子好多啊，還帶小卷……」

趙眠眠推開的腦袋。

「別發酒瘋了，你顧叔叔馬上來接你了。」

等了大概半小時，顧謹深就趕到了俱樂部。

趙眠眠遠遠地就看到了一筆西裝的男人，朝他們這裡走過來。

終於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

接著瘋狂搖晃清瑤的腦袋。

「醒醒，醒醒！你看那邊，你顧叔叔來接你了！」

清瑤依舊懵懵的，雲裡霧裡地看過去。

在看到顧謹深之後，眼裡的芒亮了亮。

臉上霎時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輕.吻.芯

下一秒，已經趔趔趄趄地向顧謹深跑過去——

撲了個滿懷。

顧謹深低眸，看了眼一頭扎進自己懷裡的小東西，皺眉。

喝這樣？

趙眠眠訕訕，「那顧叔叔，清瑤就給你啦。」

顧謹深點頭示意，「多謝。」

「不用謝，不用謝。」

趙眠眠連連擺手，又忍不住瞄。

心想著怪不得清瑤這麼喜歡的顧叔叔，長得是真帥啊。又思忖著自己怎麼沒有這麼帥氣的叔叔。

「叔叔……」

懷裡的人低低他。

他低頭，靜聽了半晌，也沒見有下文。

無奈地了的頭，「叔叔送你回家。」

懷裡的小腦袋搖了小撥浪鼓。

「我不要回去——」

「我才不要看到顧連銘，我說了我要吃那個蛋的，可是顧連銘他吃了兩個……」

「他還把球鞋放在我鞋子上，還有，那雙鞋看起來好醜……」

清瑤埋在他懷裡，七八糟地說了很多。

顧謹深只聽懂了一半。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靠著他就睡著了。

睡著前的最後一句話，他聽清了。

說，「我要跟叔叔回家……」

-

深夜，淮城的高架橋上仍然車流擁堵。

清瑤在車上睡了一路，直到抵達泊港公館還是沒醒。

淮城早已在不知不覺中了冬，只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遲遲沒有落下來。

一下車，冷風呼呼地往脖子裡鑽。

顧謹深下外套蓋在上，然後連人帶服將抱起來。

坐電梯到32樓，進了屋打開暖氣，將輕輕放在床上。

這是以前的房間，臨走前整理好的服和日用品，都還整整齊齊地放在原來的地方。

顧謹深替洗了臉，又準備去拉上窗簾。

「叔叔……」

他拉窗簾的手一頓，回頭。

床上的小東西不知道什麼睡醒了，正坐在床上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他走過去，下意識放低了聲音，「怎麼了？」

清瑤一臉認真，臉上還帶著兩團醉酒的酡紅，「叔叔，你今天來看我演出了嗎？」

「看了。」

「真的？」

「嗯。」

似懂非懂點了點，又倏地抬頭，「你真看了？」

顧謹深失笑，「看了。」

又替捋了捋頭髮，輕聲說，「早點睡吧。」

「可是我睡不著。」

「叔叔講故事給我聽吧。」

短暫的沉默後。

顧謹深輕了下眉骨，「別鬧。」

「快睡吧。」

他提步準備離開，手臂卻被抱住了。

低頭看。

「以前叔叔會講故事給我聽的，為什麼現在不會了？」

「叔叔是不是沒有以前那麼喜歡瑤瑤了？」

「所以會消失對不對？」

顧謹深睨著，眉骨不自覺跳了兩下。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良久。

末了，顧謹深閉眼，輕嘆了口氣。

「想聽什麼故事。」

「都可以。」

房間的書桌旁有個小書櫃，裡面的書還是上次住這裡的時候留下來的。

顧謹深隨手拿了一本，夏目漱石的《我是貓》。

這是以一隻貓的視角講述的故事。

他拿著書坐在床邊，翻開扉頁。

清瑤像小魚一樣游過去，靠在他的口，靜靜地看他翻的書頁。

房間燈和，顧謹深嗓音低沉。

像冬日山澗里流淌過的潺潺流水，不輕不重，不疾不徐地淌過的心頭。

故事大概講了五分鐘。

清瑤突然出聲問。

「叔叔，貓可以吃狗糧嗎？」

問得猝不及防，顧謹深停頓了兩秒鐘，「可以吧。」

他繼續講述這個故事。

又過了三分鐘。

「叔叔，貓吞了口香糖腸子會不會打結啊？」

「……」

「不會。」

「哦。」

故事繼續。

又過了五分鐘。

靠在口的小腦袋似乎安分了下來，沒再問什麼奇奇怪怪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