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不是一個擅長索取、表達的人。稍大些他就去上學了，後來出了國，也有過恣意飛揚不著調的日子，誇張時開幾個超跑俱樂部、舉辦公海遊賽會……不過也只是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很快就索然無味。

創業後，生活進低調簡單的時期，因為一開始選的就是和政府部門打道，他向來與那些奢靡、浮華絕緣，至人前很顯。

只有不曾擁有過的人才喜歡到顯擺、求，他們這類高門子弟從不缺錢，錢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是最不值錢最唾手可得的東西。

他錢淡泊，對什麼自然也沒什麼興趣，且他爸這樣的位置，多人盯著，他從不會主給家裡找麻煩。

外人眼裡他們這類人似乎可以為所為，實際上，他這些年過得可謂如履薄冰，還要時常被拿來和上頭的幾個哥哥姐姐比較。

印象很深刻的是小時候跟著父親去拜訪一位老同學，臨走前，那叔叔塞給他一個小盒子，說是小玩，他沒多想就收了，回頭後發現是一枚油黃雕刻。

他爸看了後，平靜地給了他一耳。

力道其實不算重，打他的時候上半都不一下，似乎只是警告，問他記住了沒有，說以後不要隨便拿別人的東西，並讓他自己想辦法送回去。

但皮上微微刺痛的覺和父親冰冷的眼神還是讓他記憶猶新。此後很多年，一直都記得。

「媽，我這一生從來沒有為我自己活過，就讓我任一次吧。」

「是要接、和聶家修好，婆媳和睦地參加完我們的婚禮，還是得個重利輕義、母子不和的名聲，在圈子裡被廣為流傳，您好好想想吧。」

他站起來，沒有繼續跟談的打算了。

「你……你在威脅我？」顧允章難以置信地著他。

「我只是希你想清楚，什麼選擇是最有利的。」他恢復了一貫漠然的神，緒盡斂，語氣篤定不容置疑，「聶家也不差，家裡老爺子雖然退了，但人還在，聶正江在政商兩界也有大建樹，不算太低就。」

顧允章沉默了。

見沒有一口回絕，容凌已知的選擇。

第74章 養

三月底的那段時間, 容凌是最忙的，年後積的工作基本都堆到了一起。

他趕一趟C市，因連日氣候不佳, 工作開展出現了問題。

是夜, 大雨滂沱，窗外好似被一層暗的灰煙霧籠罩。

窗臺前亮一盞橘燈，芒卻似乎在被窗外的夜吞噬。

他看了會兒就覺得眼睛累，摘下眼鏡了眉心。

「喝口茶休息一下吧, 雨下這麼大, 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去縣裡。」魏允進來給他端一杯茶。

「謝謝。」容凌接過來卻沒喝, 若有所思地連帶著茶盞一道擱到了一旁。

窗外劃過一道閃電, 他震了一下, 倏忽朝外面去，眉眼沉沉的，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魏允忽的想起那位鍾小姐似乎很怕閃電, 之前他陪著容凌去重慶那邊開發建設一個關於風電和煤炭的綜合能源項目。正巧遇到暴雨天, 他工作回來都半夜了, 還是打電話過去問北京那邊下雨打雷了嗎, 怕不怕。

他按著手機在昏暗的路燈下垂著頭徘徊, 這一通電話就打了一個多小時，迎著寒風也渾然不覺。掛斷電話時, 肩膀上已經了一片，原來是頭頂那棵槐樹樹枝上滴落的。

他笑著將大下來，挽在手裡信手抖了抖。

魏允是近兩年才跟著他的, 自然不知道他和鍾黎的過去, 一開始也好奇的，但也從不探聽, 直到有一次和謝平喝酒的時候問了一。

謝平笑得有點意味深長，說，他這人很會裝，平時永遠都是那副波瀾不驚又斯文豁達的樣子，但是，一旦上這個鐘小姐，那就裝不下去了。

這個鐘小姐就是他所有的不理智。

「北京現在應該是晴天，我看過天氣預報了。」魏允開口提醒。

容凌回過神，點點頭，笑一下就讓他出去了。

他把理完的文件齊整地疊放到一邊，窗外沙沙細雨惱人的，手裡的鋼筆忍不住在草稿紙上勾畫起來。只一會兒，一個卡通人躍然紙上。

圓圓的臉蛋，圓圓的眼睛，披散著長發，子和四肢也是圓滾滾的。

他覺得不太好看，跟本人比實在寒磣，又捨不得劃掉，後來猶豫很久還是珍而重之地摺疊了一下，藏到了最下面上鎖的屜里。

雨越下越大，他又坐了會兒，到底還是取出手機。

原本是想給打一個電話，看一下時間很晚了，改了發簡訊。

[早點休息。]

誰知竟然秒回：[正準備睡了。]

[晚安~]

看不到回復覺失落，看到回復又有些生氣，容凌眉頭微皺，快速打字：

[我不是讓你11點前睡覺的嗎？又熬夜？]

似乎也是意識到自己暴了，連忙回復他：

[沒有沒有，我早就躺下了。]

[剛剛是起來上廁所，正好看到你的消息了。]

[睡了睡了，拜~]

容凌看著安靜下來的手機，又好氣又好笑。

他信個鬼！

[是不是又熬夜打遊戲了？]

[沒有沒有，我早就不玩遊戲了，最近工作很忙的。哪有時間打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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