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笑笑，莫名覺得這樣格外生，總比不搭理他要好：「那我謝謝你的梨。」

他將那梨子揣了起來。

鍾黎有時候不太明白他怎麼就能這麼自在地不問自取。

可他實在太坦了，給你一種你問反而是你尷尬的錯覺，於是，每每這種時候躑躅會兒後來都會算了。

下午接到實驗室那邊的電話，說驗收項目果提前了，讓過去。

「我送你。」容凌撈起車鑰匙。

「不用。」

「這麼大的雨，你還要等半個小時去打車？」

鍾黎這時候有點懊惱為什麼不早點買輛車。

主要是怕麻煩不耐去保養，回國後基本都是在宿舍、實驗室兩點一線，用車的時候不多，又犯懶。

這會兒倒了他名正言順拿的理由。

兩人僵持了會兒，在他雪亮的目里，到底還是焉噠噠地出去了。

開車的時候，容凌頻頻從一側看。

「你開你的車！」鍾黎手勾住頭頂的吊環，真怕他一腳油門撞牆上。

「怎麼，不願意跟我一起死啊？」他半開玩笑地側過臉。

手還離了一下方向盤。

真被嚇到了，想踹他：「你想死你自己去死好不好？！別連累我！」

他是笑著的，心裡卻有淡淡的苦蔓延開，像吃了口黃連。

半晌，聽見他略微生的聲音：「放心，我死了也不會連累你的，黎黎，我希你長命百歲。」

鍾黎假裝沒有聽到，眼眶不自覺潤了。

路上後來也沒什麼話，他將送到實驗室門口。

鍾黎沒跟他打招呼就匆匆離開了，可走了會兒，又忍不住回頭。

驚訝地發現他還沒走，靠在烏青的屋檐下著煙。

雨滴不斷往下落，他的面容遙遠到有些模糊。

停頓了會兒，繼而是更加加快的腳步。

-

軍方來驗收項目果後，這個階段算是告一段落。

鍾黎本以為自己可以空閒下來，隔日王院士就把和師姐周靜、另一個師兄李海洋到了辦公室，把上面代下來的一個新項目RP3給他們，且規定了幾個建築改造後的排放指標，明年就要驗收果。

責任重大，且合作方、投資方都沒著落，三人都耷拉著一張臉。

「上哪兒搞錢啊？連辦公點都沒有。什麼隨機應變？」周靜不開心地說。

「這是組織上對你們的信任，干還沒幹，就開始推了？」王院士推一下老花鏡，淡淡道。

周靜撇撇，不吭聲了。

三人聆聽了一番教誨，離開時，王院士卻話鋒一轉，笑著說其實合作方已經找到了。

他沒多說，只讓他們明日早上6點在會客廳集合。

鍾黎晚上睡得不是很好，後來才明白過來，那天就早有不好的預。

果然，翌日去會客廳時還沒進門就聽到了幾個主任你一言我一語的奉承聲。門一開，那人西裝筆，手搭在膝蓋上，維持著淡淡的看似和氣實則敷衍至極的招牌式笑容，鬆弛地靠在座椅里。

鍾黎有種不妙的預。

果然，劉主任笑著招呼過去，又對和周靜說，這就是合作方，中河建設科技集團的負責人，又給容凌介紹了他們師兄姐弟三人，說這一趟去南京那邊調研的任務就給他們仨了。

容凌點點頭說，我們這邊也會派幾個資深的調研員和研究員過去，到時候大家一起合作、探討，資金方面不用擔心，一早就向上面打過報告了。

他說話時條理清晰，聲音不疾不徐，很給人好。

且他一開口，莫名就有一種氣場，所有人的目都不自覺聚焦到他上。

調研的日期規定後，鍾黎回頭也接到了一份行程表，讓自己帶的一個學員拿著，自己也備了一份。

三天後，坐上了南下的列車。

因為路程遙遠，他們坐的是臥鋪，可坐過臥鋪的都知道條件不怎麼樣，被子團在角落裡，也不知道多人蓋過。

鍾黎坐到後半夜就覺得很不舒服，胃裡翻江倒海的。

「鍾老師，你沒事吧？」學生董丹丹打完水回來，擔憂地扶住。

鍾黎遞給了個安的笑容給，搖搖頭。

可的臉實在不太好，董丹丹著急地出去了。

車裡有醫生，但給看了後眉頭皺得很，因為沒有什麼設備建議去附近的醫院檢查一下。

開擺的時候，發現肚子上一排麻麻的紅疹子。

沒人應聲，這畢竟是個麻煩事兒。

要沒什麼事兒還好，輕則影響自己工作，要是出什麼事兒了，不但影響效績沒準還把這鍋扣到自己頭上。

「要不我去？」周靜遲疑開口。

「我去吧，到時候我們坐專車跟你們匯合。」容凌從前面車廂過來。

幾人下意識都給他讓開了道，看著他將鍾黎抱起。

他是大領導，就算真出什麼事兒也不用擔責。

幾人覺得可行，當然，重要的是不用自己上，紛紛鬆了口氣點頭應承，順便叮囑他們路上小心，到時候再集合。

容凌點頭，下一站就帶著謝平、魏允下了車，抱著直奔附近的醫院。@無限好文，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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