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試著勸他跟他講道理，可他每每很有耐心地聽說完，點點頭，然後該幹嘛還是幹嘛。

鍾黎放棄了與他通，專注做自己的事。

中秋前去臺那邊拍戲，客串一個N號，是個出場不多但是很高的角。

導演和徐靳是老朋友，給了不菲的片酬，但要求也很高。

容凌沒阻止，只是讓俞沅扮作助理一路跟著。

鍾黎也隨去了。

下午有場火場戲，地點在一座廢棄的廠房裡，鍾黎任由化妝師給化了被煙燻著的妝，回頭看到楊帆過來，對他笑道：「楊老師。」

楊帆對笑笑：「臺詞都悉了？」

鍾黎點頭：「背得差不多了。」

楊帆在這部戲裡也是客串，戲份不多，不過這部戲裡國家一級演員就有十幾個，他也不算多出挑。

戲開始後鍾黎就跟楊帆、還有一個副導演一道上了六樓。

這是棟爛尾的紅磚樓，門窗都是開的。

鍾黎站在窗外往下看了看，連忙站到警戒線後頭，拍著脯說：「好高啊。」

「是嗎？」楊帆笑著點了煙，抬腳往下踢了踢。

鍾黎忙道：「你小心啊。」

楊帆搖了搖頭，似乎是在笑的杞人憂天：「黎黎，我們認識多久了？」

鍾黎怔了一下，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跟說這個，乾笑道：「怎麼了嗎？」他今天好像有點反常。

說起來他們也算是兩清了。

他曾經為了前途跟分手，也因為忌憚容凌對多般忍讓，甚至致歉。

不管是出自真心還是別的，都過去了。

說起來其實還是對不起他的，之前生日那次，容凌不知道打哪兒知道了和楊帆的關係，在北京飯店設宴時邀了一幫在北京的明星過來給賀壽，其中就有楊帆。

他那晚笑著給唱了三首歌。各中心酸尷尬，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鍾黎事後給他發簡訊道歉，說自己事先並不知。

他回了個「沒關係」，轉而發了個笑臉表包給，這事兒就揭過了。

鍾黎知道他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也就舒了口氣。

算起來，他們認識得有五年了。

救過他一命，他後來也為了跟一幫子混混打架，差點被送進急救室，也算出生死的。@無限好文，盡在

他們一同北漂闖了兩年，在一起兩年，但是事實上，連手都沒有牽過幾次。與其說是，倒不如說是親人。所以後來他跟陸曼在一起，鍾黎其實也不怨恨他，只是有些唏噓。

看到他的事業蒸蒸日上，大多時候是真心為他高興的，當然，有時候也會有些微妙的嫉妒和不爽。

「曼曼之前去找你麻煩，我很抱歉。不過，神狀態不太好，不是故意的。」楊帆說。

鍾黎怔了一下，沒明白陸曼什麼時候找過麻煩。

想這人忘大，可能自己也不記得了。

不過也沒深究，笑一笑說：「都過去了，還提這些幹嘛？你們最近還好嗎？」

楊帆沒回答這個問題，繼續低頭朝樓下去。

六樓高呢，鍾黎稍微往下瞥一眼都覺得心裡發怵，何況是像他這樣半個子懸在外面。

「你小心一點啊，別掉下去了。」

楊帆卻笑了一下說：「如果曼曼也能跟你這麼想就好了。」

鍾黎更聽不懂了，但直覺有些不太好的念頭。

「當時被關在那種地方，到都是神不正常的人，本來就不是很清楚了，還被關到那種地方。你說，是不是煩了才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楊帆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向。

目的，就那麼無聲無息面無表地盯著。

鍾黎被他看得後背發涼，後退了一步。

回頭去看，副導演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楊帆拿出手機看了看，距離他撥出那個電話已經十分鐘。

鍾黎回頭就要走，手卻忽然被他攥住。

「別，這地上都是汽油，你別我黎黎，我不想傷害你。」他目清明冷寂，翻開了打火機蓋。

「……你瘋了？」鍾黎難以置信。

「也許吧。」他輕輕一笑，沒再看，只是手裡的力道一點不松。

第41章 養

夜下, 汽車在郊外疾馳，沿途的雜草有半人那麼高，因巨大的力道被碾開, 又因回彈的力道刺啦刺啦地在玻璃窗上劃著。

冰冷的金屬抵著後腰, 鍾黎全發涼，像一個木偶一樣僵直坐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這車要開往什麼地方，四肢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

「還有多久？」制著的矮個子生氣地問。

「很快。」楊帆淡道, 手裡猛打方向盤。

一個急轉彎差點把矮個子甩出去。

車廂里頓時充滿了京字怒罵聲。

後車鏡映照著楊帆面無表的臉, 他一句話都沒說。

半小時後, 車在一廢棄的廠房前停下。

鍾黎被拽著頭髮拖了下去, 頭髮像是要炸了, 火辣辣的疼。腳酸，害怕驚懼到極點，本提不起力氣, 因為走得慢了, 矮個子的直接甩了兩耳：「你他媽快點兒？！沒吃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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