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黎默然,不知道要如何應答。
不得不說,薛紅雖毒,但說的非常在理。
像容凌那樣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頂端、閱盡千帆的男人,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又怎麼會稀罕這樣的?早有無數優秀的人為他翻山越嶺,為他出生死,為他著迷為他癡狂,連在其中充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就算是鮑參翅肚吃厭了,偶爾想要嘗嘗清粥小菜,這種喜歡也不會長久。
擁有太多的人,很難真的對什麼上心,也很會珍惜什麼東西。
而且,人家本就對答不理,幹嘛還要上趕著熱臉冷屁?
算了,就當是杜麗娘遊園驚夢一場,夢醒了,不該去想了。
鍾黎是個很樂觀很健忘的人,難一陣後馬上就忘了。
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經常掙扎在溫飽線上,更多的力放在工作掙錢上,這種東西只是生活的很小一部分罷了。
-
容凌是三天後發現自己被鍾黎刪了的。
那時候,他們已經有一個多禮拜沒有聯繫過了。
他最近的工作很忙,寧市有個核電項目的落腳點要考察,多家企業在爭取,一周南北往返開會好幾次。
這日開完會折返北京這邊的第一集 團分公司,進樓梯時發現裡面已經站了兩個年輕職員。
似乎是兩個實習生,湊在一起笑嘻嘻,指著手機屏幕上說什麼。
他主往角落裡站了站,給別人讓出位置。
電梯升上去一層後,其中一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面紅耳赤地收了手機,喊了一聲「容總」。
另一人忙站正,跟著拘謹地了一聲。
容凌淡淡一笑:「不用這麼張。現在是午休時間,不算開小差。」
兩人見他態度隨和,彬彬有禮,似乎並不像開會時那麼威嚴冷肅,也放了不。
容凌隨意問了兩句,兩人也都答了,不覺就說到剛剛的事。
一人說:「這是最近熱播的劇,《你是我的我的青春》,可火了,好多平臺都在討論,都是各種cut。可惜了,明明蠻甜一部劇,後面各種注水。」
「就是,這個什麼鍾黎的真是討厭死了,天天作妖。」
「各個平臺都是罵的,福報啊。」
容凌點點頭,不問了。
回到辦公室,他下西裝隨手掛到椅背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午後的正好,過整面的落地玻璃靜靜灑在室,有一種融融的暖意。
窗外卻是白雪皚皚的冬景。
今早天氣預報顯示,北京今天零下十幾度。
容凌臨窗而立,俯視腳下的車輛行人。
這是CBD商業中心,從長安街延到國貿,車水馬龍,寸土寸金。
如果說整個北京就是人傑地靈的鬥場,這裡就是英中的絞殺盤,能站在這個地方的,往往都是英中的英。
容凌從來都習慣於凌駕他人之上,這種驕矜與自信是從小刻在骨子裡的。
可就在剛剛,他發現他被人給刪了,連一聲招呼都沒打。
他其實不太想承認,自己有點兒不得勁。
不過,也僅限於此了。
人對他來說,從來就不是什麼要的事兒。
容凌提了下角,無聲地嗤笑了一聲,關掉了手機。
如果想要跟他玩這種擒故縱的把戲,估計是看錯人了。
-
鍾黎最近的心不錯,隨著熱度的上升,接到了一部戲的配。雖然不是什麼好角,戲份還不錯,比過去強多了。
雖然天天被罵到狗淋頭,還是樂呵呵的。
薛紅說的沒錯,黑紅也是紅。
只要有錢掙,被罵兩句而已,隔著網線又沒人能把怎麼樣。
還參加了一個綜藝,和裡面的嘉賓也得不錯。
不過,人家表面對客氣,其實還是不太瞧得上這個連三線藝人都算不上的。
在一次活中,主持人還故意給難堪取悅這部戲的觀眾。
也只是笑笑,沒有放心上。
不過,也因此認識了一些和咖位差不多的好朋友,比如譚旭。
他是天娛的,也是混跡在三四線開外的一個糊咖藝人。他有一次在活中不小心被一個一線男藝人打傷了,在後臺上藥,路過時遞了一瓶雲南白藥給他,說這個效果好。
「你怎麼會有這個啊?」他驚訝地抬起臉。
他是典型的大男孩長相,白高挑,穿著運衫大刺刺坐在那邊,出的胳膊結實。
「我在《你是我的青春》里飾演景蘭。」鍾黎不高興地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譚旭楞了一下,旋即笑起來。
這個角最近很火,當然,是討人嫌的那種火,屬於出門容易被砸臭蛋那種。
雲南白藥,有備無患。
之後還有一次,離開節目組時不小心被黑跟蹤,朝砸東西。
是譚旭幫打跑了人,報了警。
「以後一起走吧,反正也順路,我也住你那片兒。」
於是,兩人在錄那段節目的時間經常結伴一起走。
這日也一樣。
他們在附近的小吃街吃了點東西,一道朝住漫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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