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字跡,哪怕五年未再見,夜濃也依舊一眼認出是誰寫的。
快遞盒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夜濃看向掌心那塊沉甸甸的玻璃球,明明托在掌心,卻好像在了心頭。
又將快遞上的信息辨認了幾遍。
寄件人名不是他,號碼也不是他,可見他是不想被知道這個東西是他寄來的,可卻又堂而皇之的親筆寫下「生日快樂」四個字。
他這是篤定五年過去,認不出他的字跡了嗎?
幾分失魂落魄里,夜濃來到會所的三樓餐廳。
暖氣開得足,夜濃下外套時,服務生送來菜單。
“一份海鮮炒飯,一杯果。”
現在沒什麼多余的心,只想將腸轆轆的胃填飽。
服務生走后,夜濃又將那張看似實實則質地的白卡片拿到手里。
很奇怪,看到這四個字時,明明是那麼的深信不疑。幾分鐘過去,突然又開始不確定。
夜濃照著快遞單上的寄件人電話,撥了過去。
“你好,東沈集團。”
不算意外的回答,還是讓夜濃心臟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打錯了。”
電話掛斷,目偏轉,視線剛一落到旁邊的玻璃盒,就怔住了。
原本的明玻璃球竟然變了墨藍。
頓時想到早上那個蛋糕。
圓形糕,立在墨藍的蛋糕底座上。
和這個玻璃球,異曲同工的像是一個系列款。
凝眸間,放在一邊的手機震了。
是一串沒有存進通訊錄的陌生號碼。
“喂?”
“是我。”
短短兩字,讓夜濃腔莫名了。
掌心在心口,將緒調整才開口:“什麼事?”
偏冷的音讓沈屹驍拿著手機的手指悄然握。
黎雪說的那些話原本讓他心頭積了濃濃的郁氣,但是也讓他后知后覺意識到另一件事。
就是那個落雨的晚上,他在環鼎大廈門口看見的那個男人。
這段時間,他一直以為夜濃將他拉黑刪除是因為那個男人,原來不是,原來是因為誤會了自己和黎雪的關系。
這怎能不讓他心生竊喜。
可是此時此刻漫不經心又夾雜冷漠的語調,讓沈屹驍抱有的那點僥幸突然就沒了。
“在哪?”他聲音里有著明顯的小心翼翼。
默了幾秒,話筒那邊才傳來聲音。
不是——「要你管」
也不是——「關你什麼事」
而是:“沈總有事嗎?”
一句話,將他們的關系拉遠至最初。
他喊「夜小姐」
喊他「沈總」
沈屹驍只覺一顆心被宕至谷底。
如果說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在心里掀起任何波瀾,那之前他在辦公室里跟說的那些話,也有恃無恐嗎?
沈屹驍下心底緒,“我在你家門口。”
雖然他剛剛有好一陣的沉默,但夜濃并沒有掛斷電話。
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在期待什麼,但是傳來耳邊的聲音,讓心里蒙出失落。
不冷不熱地“哦”了聲:“我不在家。”
“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沈屹驍無奈到失笑:“非得這麼跟我說話嗎?”
還好意思說。
一個生日,做了這麼多,只字不提就算了,就連寄張生日卡片,都不敢留自己的名字和電話。
的,生怕別人知道似的。
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夜濃沒好氣:“沈總平時聽了那麼多的阿諛奉承,都聽不膩?”
整天就跟小炮筒似的。
還是醉酒了更惹人疼。
沈屹驍對氣不起來,順著的話說:“那你說兩句給我聽聽?“
送禮怎麼不見這麼厚臉皮?
夜濃懶得跟他說:“沈總如果沒有要事,那我就掛了。”
“你這人,”沈屹驍有些哭笑不得:“早上我怎麼跟你說的,都忘了?”
早上說了那麼多,誰知道他指的是哪句。
夜濃角往下撇:“我酒后斷片,沈總又不是不知道。”
都過了一夜了,還斷片。
“那你現在回來,我再跟你復述一遍。”
夜濃看著面前還沒一口的海鮮炒飯。
真不知這人哪來的底氣,覺得自己比填飽肚子還重要。
“那你等著吧!”
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夜濃就先掛了電話。
自然也聽不見拿著手機的人氣出一聲無奈。
沈屹驍看著已經跳轉回通話記錄的手機屏幕。
這麼多年了,敢這麼掛他電話的,還是只有。
電話掛得斬釘截鐵且迅速,點的海鮮炒飯更是被三下五除二解決。
一口氣將果喝得只剩淺淺一個杯底,夜濃眉心蹙了一下。
這麼著急做什麼。
然而雖這麼想,但卻沒有影響離開餐廳的速度。
只是沒想到,剛走進一樓大廳,就看見了黎雪。
那位,沈屹驍口中,和他并無關系,只是來喂貓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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