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需要再求證。
這一瞬間,向知南忽然就知道了,一直在背後推訴訟的另一勢力來自哪裏。
他知對方鋪蓋的麵比他更廣,也比他更有立場做這件事。但舊對新歡,當下他很難用理智的緒去麵對,隻知道見到這個男人,就會冒出某種做記恨的緒。
周沉到底年長他許多,沉得住氣。
他妥帖地找了間無人的會客室。
不顧向知南是否跟上,他率先進去,坐在黑沉沉的沙發裏,雙閑散地疊在一起。
他的態度和這間裝潢得格外厚重的房間一樣,讓人難以猜。
“你要和我談什麽?”
向知南雙手環,靠在門邊羅馬柱上,並不打算與他坐下長談。
“你同我太太說,你想?”周沉徐徐開口,“是不是顯得不太妥帖?”
向知南眉心一跳。
他居然從那時起就在了?
倒是好耐心,等到最後人走了才現。
向知南冷笑道:“一個撬人牆角的,說這話自己覺得有臉嗎?”
“我和枝枝是在你們分手之後才結婚的。”周沉麵詫異,“聽起來,向先生對撬牆角的定義似乎有些模糊不清。”
“那麽你敢說,在我們還沒分手前,你對就沒有過齷齪心思?”
周沉深深看著他,薄微起。
“我有。那又怎樣?”
……
沈頤喬回到網球場,周帆正剜著冰淇淋等。
見過來,周帆遞過去一盒挖得圓滾滾的冰淇淋球,咖和草綠一邊一半,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大嫂,我們學校的一絕。你要不要試試?”
這一份顯然是特意給留的。
沈頤喬接過,不顧旁人眼,跟他一樣大大咧咧坐在漢白玉臺階上。
“這邊是朗姆味,那邊是開心果。”
“這麽巧。”沈頤喬剜下一下口塞進裏,眼睛彎起,“都是我喜歡的。”
剛出過汗的被冰淇淋一鎮,舒服得讓人忍不住想要瞇眼。
“大嫂,我剛看到向知南跟你去教學樓了。”周帆冷不防道。
冰淇淋綿的口在口腔裏化開,開心果的香甜被朗姆微微的苦衝淡,富的口一層層融合著往嗓子眼鑽。
沈頤喬偏頭咳了一聲:“啊是,我看到他了。”
“他去找你?”
“他去上洗手間。”
“哦。”周帆揚起,笑出兩顆小虎牙,“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麽?”
“網上的傳聞果然是假的。”
聽說過和向知南事的人很多,周帆是第一個言之鑿鑿說“假”的人。
沈頤喬慢吞吞地吃完半個冰淇淋球,用勺子攪了攪剩下的一半,忽然開口:“你怎麽知道是假?”
“對不上啊!”
周帆義正言辭地說:“第一,我哥比他好,全方位碾。嫂子,你要是認識了我哥,必然看不上他。第二,時間線對不上,這是最關鍵的一點。”
沈頤喬疑地嗯了一聲。
周帆自信拍:“大哥這人其實很傳統,他要是想和一個人結婚,絕對得到位。但你知道,嘛,肯定是要時間培養的。要是你和那誰是真的,按照網上說的時間推斷,前腳還跟那誰談著呢,後腳就跟大哥結婚了。大哥怎麽來得及培養?除非——”
周帆說:“除非大哥他撬牆角!”
說完這個結論,周帆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怎麽可能?!”
雖然推理過程全錯,但結論是對的。
周沉怎麽看都不是會撬牆角的人。當初他們相識,一直恪守分寸,沒有任何僭越之外的發展。
他和相遇,多半是工作上的事。
他送花,也是因為自己過敏,順手之舉。
直到和向知南分了手,周沉在生活裏出現的頻率才變多許多。
第一次抱他,他脊椎都僵了。沈頤喬不是不知道。
第一次親吻,也是主的。
至於周帆說的到位……
沈頤喬想,你大哥本人,或許跟你心中的形象有些許出。他其實也是個會把婚姻當權宜之計的人。
不說話,周帆隻當默認。
他侃侃談道:“大哥說他要結婚的時候,全家都嚇了一跳。因為之前他甚至沒過一點風聲,就那麽在餐桌上說了出來。”
這段是沈頤喬不知道的。
饒有興致地偏頭,裏叼著那冰淇淋勺。
“媽咪問他是哪家的小姐,他直接從西裝兜掏出了紅本,攤在桌麵上。大嫂你知唔知,那瞬間大哥酷斃了!他居然敢先斬後奏!太酷了!”
“……”
高中生的點果然不太一樣。
“然後爹地就把他去書房了,臨走的時候一拍桌,說——”周帆模仿起周尹山的語氣,“你這是要結婚嗎?你這是通知我們你已經結婚了!”
饒是沒見過那個場景,在描述中,沈頤喬已經到了周尹山的威。
默了會兒,問:“爸爸就這麽隨他了?”
“起初是有意見的嘛,那會兒我去爹地書房,看到他電腦上有關於大嫂你的搜索記錄。那時候網上都說你和那誰是一對嘛,爹地自然也能看得到,於是就很生氣,罵大哥沒有分寸。”
“……”
“後來還是大姐一句話點破死局。大姐講,就算不相信大哥的眼,還不相信大哥的為人嗎?他那麽一個正人君子,要是會撬別人的牆角,這天都要塌啦!”
當時一家人都因此默認沈頤喬和向知南的八卦是假。
至今未變。
“所以說啦,網上真真假假。”周帆小大人似的拍拍的肩,“大嫂,大哥都還沒講過你們怎麽談結婚的。要不趁他不在,你跟我講講?”
他們沒有,隻有結婚。
沈頤喬吐出一直含在裏的冰淇淋勺,笑瞇瞇地說:“該不會是有想追的生了吧?想取取經?”
周帆大窘,半天憋出兩個字:“沒有!”
這個話題功被三言兩語打岔。
沈頤喬起,拍了拍子上的灰,視線不聲向教學樓口。
那裏空空,許久都沒人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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