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曄看了看周泓生發來的定位,冷笑一聲,直接掛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深灰眸子的男人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輕輕一笑,在他邊,江知念正站在窗邊往外看,似乎在找逃跑的路線。
男人把電話往桌上一扔:“別看了,你著肚子,跑不掉的。”
江知念回頭看他:“誰說我要跑了,這裏吃得好,住得好,我為什麽要跑?”
捂著肚子大大方方地坐進沙發裏:“什麽時候吃晚飯,我了。”
男人睨一眼:“時曄好像不打算救你。”
“哦。”江知念看向男人,眼中帶著不屑的嘲諷,“所以呢,你打算死我嗎?”
江知念相信,眼前的男人如此大費周章地搞出這些事來,絕對不是閑得沒事要跟自己的親兒子結仇,無非是有什麽目的,要時曄妥協而已。
隻不過,他手裏什麽籌碼都沒有,唯一騙來的自己,對時曄來說也毫無威懾力。
男人笑了一下:“你倒是不傻。”
他轉擰開房間把手,回頭道:“好好休息吧,看看時曄什麽時候能找到這裏。”
江知念等門關上,一直著的那口氣才鬆了下來,四下看了看,直接掉鞋子爬上床,裹著被子靠在床頭發呆。
……
時曄借了周泓生的車,獨自一人開車來到郊外。
“時曄,剛才定位的信號現在已經不了。”
時曄瞟了一眼手機屏幕,神冷峻道:“麻煩繼續幫我追蹤,有況給我電話。”
他掛了周泓生的電話,恰好劉碩的電話打了進來。
“時哥,你確定要在論壇發那份通告嗎……”
十分鍾前,時曄讓他將瑪門幣因為算力壟斷的問題而分叉的消息發布到論壇上,並且公布他們是分叉幣的最大持有者。
其實分叉幣在幣圈市場上已經不算是什麽新的事件,但是像他們分叉幣公然發布消息,挑戰原幣的事卻很見,因為這意味著,分叉不再滿足隻想當分叉的命運,它想要幹掉原幣,重新統一新的江山。
這個想法非常大膽和冒險,如果功了,他們將會是市場主流幣圈的主宰者,如果失敗了,他們將失去已經擁有的,極其龐大、可觀的一切。
如果是劉碩,他自然不想賭,但如果時曄堅持,他不是不能陪他瘋一場。
反正今天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時曄帶給他的。
“我們約定好的,你的那部份不。”天漸漸暗下來,郊區的道路通向無邊的天際線,仿佛一場陌路逃亡,時曄目深沉地看向遠方,“這隻是我個人的複仇行為,和你無關,你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劉碩聽出了他話裏的堅持,也不再囉嗦,直接打開頁麵,按下回車,然後……不管生後洪水滔天,反正都和他沒關係了。
如果說一隻蝴蝶扇翅膀,可以給亞馬遜雨林帶來一場沛的降水,那麽此時此刻,位於這個狹小的車廂做出的決定,便足以改變無數人的命運。
時曄的父親第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如果是其他人得知自己親兒子要用這種近乎自殺的方式和自己打擂臺,一定會暴跳如雷,但他沒有。
哪怕每一秒的損失對他而言都是一個天文數字,男人依舊穩穩地靠坐在沙發上,臉上出了興味盎然的神。
助理站在一邊,神有些張:“老板,需不需要向維恩爺提個醒……”
維恩是男人的第三個兒子,臉上長著雀斑,仗著年紀小,格有些無法無天。
“不用,給他了,就是他的事,和我們沒關係。”男人頓了一下,站起來,“讓你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我要給我親的大兒子一個驚喜。”
助理趕道:“都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
男人難得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
時曄驅車趕到定位所在的別墅時天已經黑了,他直接按響喇叭,然後不客氣地穿過花園和噴水池,直接開到了大門口。
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迎了了出來。
“大爺。”
時曄十六歲的時候,和眼前的管家曾經有過一麵之緣,自然記得他。
“人呢。”
“啊,老爺他有事,先走了……”
時曄眉頭微皺:“我問的不是我父親。”
管家臉閃過一心虛:“那……我不知道您在問誰……”
他一晃,出了門後略顯忙碌的大廳。
廳燈火輝煌,幾個傭人正在忙地跪在地上,用巾拭地上的水,而在那灘汙旁,還散落著一隻屬於江知念的鞋子。
時曄目一凝,隻覺得在某個瞬間,大腦像生鏽的齒卡殼了一般,什麽都無法去想。
理智、冷靜、邏輯,全部都被塞進了某個黑之中,見不到一亮。
他一把推開管家,順著地上未幹的跡,一直蜿蜒著朝樓梯上看去,腦海中仿佛出現了江知念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樣子。
心裏一陣刺痛。
“這是誰的。”
傭人戰戰兢兢地看向時曄,又朝他後的管家看去:“,……”
時曄閉了閉眼,轉掐住管家的脖子,再睜眼時,眼中隻剩下狠戾與絕:“江知念呢。”
“沒,沒見過,真的,沒見過……”
“我隻給你一次機會。”
管家的臉上出了驚恐的神:“剛剛,救護車,老爺,送去醫院了……”
時曄想起來的路上,的確有一輛救護車呼嘯著和他的車過。
他顧不得問江知念為什麽會從樓梯上滾下來,快速地上了樓,檢查了每一個房間,然後大聲呼喊著江知念的名字,他甚至在推開一扇門後,看到了江知念紮頭發的頭繩,正孤零零地躺在床頭的梳妝臺前。
應該是已經睡了,所以解開了頭發,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又穿好鞋子下了床,走到了樓梯邊。
也許是想逃走,又或者是被誰惡意引。
時曄拿起那頭繩不敢細看,在手心裏,撥通了手機裏的那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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