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晚霞將天空染一片。
后花園的涼亭,只有陸裕跟陸祈宬兩人相對而坐。
陸祈宬慢條斯理地端起面前石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推到陸裕的面前。
陸裕的視線落在面前這一杯冒著熱氣的茶,卻沒有任何的作。
陸祈宬端起面前的茶,輕抿了一口,濃郁的茶香彌漫在口腔。
“嘗嘗,上好的荊溪云片。”
陸裕看不懂這個男人,這種時刻居然還能夠有心思品茶。
“小叔......”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你跟紀凝到底是怎麼回事?”
男人將茶杯穩穩地放下,修長瑩白的指尖輕輕挲過杯壁。
那雙桃花眸中著幾分令人生畏的冷意。
“你都已經看到了,還需要我再跟你解釋一遍嗎?”
“小叔,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直到現在,他依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甚至,寧愿相信陸祈宬說他跟紀凝只是這次綜藝的搭檔而已。
陸裕咬牙關,垂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拳不停地抖著,眼中不知何時泛起了些許水霧,似乎在憤怒似乎又是在難過。
“開玩笑?”陸祈宬不屑地輕笑了一聲,“陸裕,我們都已經過了開玩笑的年紀。”
“就像你看到的這樣,我跟紀凝不單單是綜藝上的搭檔,更重要的是——”
男人漫不經心地點了支煙,低沉的語調無形中帶著迫:
“我是的追求者。”
陸裕聽了失神片刻。
“所以讓我去國外,你也是為了紀凝是嗎?”
“是。”
陸裕自嘲地勾了下。
他忽然想起回來那晚,唐鑫說紀凝參加了綜。
他想過千萬種可能,想過紀凝的邊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男人,卻偏偏沒有想過那個人竟然會是陸祈宬。
一個,他那麼尊敬的小叔。
卻趁著他跟紀凝吵架的空隙,將他調去國外,為的竟然是搶走侄子的人。
多可笑的事。
越想,陸裕心中憋著的氣就越大。
陸裕強忍著心中的緒:“你剛剛說你是紀凝的追求者?”
“是。”
男人再一次肯定的回答像是一把無形的劍進了陸裕的心中。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緒,慍怒地站起,聲嘶力竭地吼道:
“可我跟紀凝才是一對!”
“所以呢?”陸祈宬不以為然,“別忘了,你們已經分手了。”
“去他媽的分手!”
陸裕雙手重重地撐著石桌,他的眼尾泛著薄紅,瓣都在控制不住地抖著:
“我跟從小就有婚約!整個京南圈子里誰不知道紀凝是我陸裕的未婚妻!”
“未婚妻?”
聞言,陸祈宬的角挑起一抹帶著輕嘲的笑,神越發的薄涼。
“不過只是區區一紙婚約——”
男人漫不經心地將指尖夾著的煙遞到邊,猛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
煙霧繚繞間,男人的臉被白霧籠罩。
低沉冰冷的聲音隨著吹過的風一并傳了陸裕的耳中。
“毀了便是。”
陸裕的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仿佛是不敢相信這是從陸祈宬口中說出的話。
“陸祈宬,”陸裕氣急了,“你是我小叔,你,陸祈宬,是我,是我陸裕的小叔。”“從小到大,整個陸家我最敬重、最信任的人就是你陸祈宬,”陸裕無助地抓了抓頭發,淚水不知何時從眼中溢出,“你也一直都知道我跟紀凝是有婚約的,是我的未婚妻。”
“是你侄子!我的未婚妻!”
陸祈宬輕嘆出了口氣,落在陸裕上的目沉沉:
“小裕,現在社會講究自由,婚約這種東西早已經過時了。”
“放屁!去他媽的自由!”
“這是長輩們給我們定下的!”陸裕依然咬著這一紙婚約不松口。
“那也是過去。”陸祈宬淡淡道。
陸祈宬將手中的煙按滅:
“那時候你們才多大?你們本連喜歡和都不知道,這婚約又有何意義?”
“誰說不知道!”
陸裕輕嗤了一聲:“我現在喜歡紀凝,我現在知道,我喜歡紀凝就已經足夠了。”
“喜歡?”
陸祈宬端起茶壺,給自己面前空掉的茶杯倒上茶:
“你的喜歡就是一次次地打,一次次地傷的心,一次次跟別的生曖昧不清?”
“還是說——”男人拎著茶杯的手停在空中頓了一下,抬頭看向面猙獰的陸裕,“你的喜歡是那一句還年輕多找幾個玩玩怎麼了?”
陸裕被男人的話懟得啞口無言。
是啊。
那時候的他,會覺得紀凝煩,覺得跟外面那些人相比起來什麼都不好。
那時候的他,不懂紀凝的好。
那時候的他,喜歡主上來的,喜歡熱奔放的,似乎邊被一群人圍著能夠讓他到更多的優越和滿足。
可他卻忘了,這些都是空的。
那些人圖的不過是錢和名,又有哪個是真心喜歡他的呢?
可紀凝不一樣。
像是一枝茉莉花,對他的是那樣的純粹干凈。
只是想要他的,僅此而已。
可跟紀凝斷聯的這段日子,他卻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他們曾經在一起時所做的一切。
“可我現在后悔了。”
陸裕頹廢的坐在石凳上,整個人都懨懨得像是被空了氣神似的。
“小裕,這世界上任何人都不會因為你后悔就讓你重新來過。”
“包括我,也是。”
陸裕端起手邊已經涼掉了的茶,喝了一口眉頭忍不住蹙起。
“茶涼了,不好喝。”
他將手中涼掉了的茶灑在亭外的草地上,接過桌上的茶壺想要給杯中重新倒上熱的。
可茶壺里早已沒了茶水。
陸裕只好憾地將茶壺放在一旁。
陸祈宬語氣沉沉:
“是啊,茶涼了。”
他側過頭看向別,狹長的桃花眸瞇了瞇。
“就像這茶,你偏要等涼了才想起它,那已經很晚了。”
話音落下,男人站起子轉準備離開。
“小叔。”
聞聲,陸祈宬剛邁開的腳步一頓,轉過看向后的陸裕。
陸裕站起子,語氣堅定:
“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我會重新將紀凝追回來的。”
會重新,將紀凝從你的手中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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