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會開始之前，霜序和小廖最后一遍核對流程與視頻。

現場人頭攢，除了飛雪員工，還有邀到來的同行企業、記者以及科技圈頭部koL。

云盾集團的范總監與一位副總裁親自坐鎮現場，以示集團對此次產品發布會的重視。

花籃從門外一路擺到會場，岳子封跟左鐘等人沒有親自到場，但排場都給得很足。

負責現場統籌的員工跑過來請示：“宋總，花籃已經放不下了，要不把那一部分先挪到里面去吧？”

霜序順著手指方向去，那一排花籃繁茂大氣，裝飾的淺藍花紙層層疊疊，如公主華麗的擺。

“那邊的不能。”

員工看到上面落款的“賀”字才反應過來：“對不起，我沒注意是賀總送的，我馬上把它們挪到第一排！”

黑賓利停到會場門口時，吸引了不視線，司機打開后座車門，一淺灰西服的沈聿從車上下來。

他一出現，立刻不人圍上來問候攀談，有眼尖的記者忙抓住時機想跟他約個訪談，沈聿的拒絕也是彬彬有禮的：“今天我不是主角。”

他越過那些記者朝霜序走過來，周圍有閃燈閃爍。

“張嗎？”沈聿問。

“有一點，不過期待和興更多。”霜序說，“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公司沒什麼要事。”

準確來講，是那些事的優先級都排在了之后。

兩人正說著話，老李急匆匆過來：“宋總，你看著舒總了嗎？”

“學姐不是在跟通嗎？”霜序環顧四周，四不見舒揚的影。

“剛還在，我一轉眼人就沒影了。”老李看了眼手表，一臉焦急，“還有十分鐘發布會就開始了，得趕準備了。”

“別急。”霜序說，“我去洗手間看看。”

讓老李帶沈聿去座位，自己去找舒揚，有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迎上來打招呼，態度堪稱諂，不認得，但看了眼對方脖子上掛著的工作牌，以為是今天到場的。

對方話里話外地打聽“賀先生”，霜序禮節微笑：“今天是我們飛雪氫無人機小飛鳥的發布會，不談私事。”

“他不是你男朋友嗎，今天不來給你撐場子嗎？”

“你對他的行程興趣的話，可以聯絡他的助理。”說完從對方旁越過，穿過會場去洗手間。

舒揚果然在里面，站在洗手臺前，鏡子里的臉有些蒼白。

霜序馬上走過去：“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事兒。”舒揚大大咧咧地一擺手，“還是老病嘛，有點貧。”

出院這段時間狀態一直不錯，但畢竟沒有痊愈，骨髓增生異常綜合征這種病是很難治愈的。

聽見貧兩個字，霜序就條件反地張起來：“不會又復發了吧？你最近有沒有去醫院復查？”

這陣子忙著準備發布會給忘了，但怕擔心，舒揚撒了個小謊：“去了去了，每次都按時去。我有多惜命你還不知道嗎？我的目標可是比陳沛然活得長。”

霜序這才稍稍放下心：“藥也要按時吃，別懶。”

小廖著急忙慌地推開門：“小老板！大老板！時間到了，開始了！”

回到會場，來賓已經全部就座，小廖幫霜序別收音麥克風，因為激手一直抖得對不準。

“冷靜。”霜序說，“深呼吸。”

小廖深深吸進一大口氣，把麥克風別好才吐出來，握起拳頭說：“我們這兩年多的埋頭苦干，終于等到今天了，小老板沖！”

霜序握起拳頭笑著跟了一下：“一起沖。”

五、四、三、二、一——

隨著大屏幕上倒計時的數字，現場燈調暗。

高跟鞋踩上纖塵不染的舞臺，篤、篤、篤——輕緩而從容的腳步被音響放大，悅耳的節奏讓嘈雜的環境安靜下來。

舞臺中央，一束聚燈倏然降下，一道清麗影立于那片中。

量裁制的西裝合纖細的形，那張臉明艷致，卻不刻意描畫，淡妝在聚燈下清雅得，既漂亮，又不止是漂亮。

總裁不見，但如此年輕、如此貌的總裁，堪稱稀有。

會場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上，霜序不可避免地到一張，但看到坐在臺下的沈聿時，目頓了頓。

特地讓老李給沈聿留了第一排中央最好的位置，此時沈聿旁邊的座位沒坐人，上面……坐著一條狗。

興許是怕嚇到其他來賓，萬歲的脖子上戴了項圈，牽引繩的另一端系在椅子上。

它坐在清俊斯文的沈聿旁，正襟危坐，神莊嚴肅穆，大型犬不容小覷的型因為坐得太端正而分外突出。

沈聿疊著，平淡的表里著懶得計較。

這就是賀庭洲說的“好位置”？

誰家發布會請狗來啊……還坐在第一排。

無語之余又莫名想笑，真是典型的賀庭洲作風。

那點張也神奇地隨之消散了。

舒揚小廖和員工們等在后面無聲地沖喊加油，在那束展微笑：

“大家好，我是飛雪創新科技有限公司的副總裁，霜序。很高興今天在這里和大家見面。”

*

南城機場停滿了各類飛機，從運輸機、直升機到殲擊機，航展正在盛大震撼地進行中。

賀郕衛親自到達現場，主辦方以及參會企業的代表紛紛迎上來，排著隊等待與他握手。

簡單談幾句，他的目投向眾人后。

賀庭洲正在跟幾名外國代表聊天，準確來說，是對方努力找話題，他一臉興致索然。

所有人都在往賀郕衛邊聚集，只有他像是本沒發現他的到來。

這時徐楨上前，附耳對他說了什麼，賀庭洲意興闌珊的臉終于回了點溫，轉過。

賀郕衛以為這個不孝子終于要過來跟他打個招呼了。

誰料賀庭洲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一片沒人的角落，翹著往椅子上一坐，徐楨拿遙控打開了那里的晶屏幕。

賀郕衛走過去，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場發布會的現場直播。

霜序一干練西裝，長發束在腦后。

賀郕衛清咳一聲。

賀庭洲頭也不抬：“別咳了，看見你了。”

“馬上就是云盾的飛行表演，你還有空在這里看直播？”

賀庭洲搭不理：“你手里連二十個飛行員都湊不出來，需要我親自上去表演嗎？”

“……”賀郕衛擺擺手，警衛員攔下殷勤的眾人，他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