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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願》 第156頁

靜靠灣灣小草倚清泉

……」

低沉的男音繾繾飄向湖心,呂濡淚意上涌,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記憶被喚起。

那是嚴斯九接呂濡回江城的高速公路上。

劉叔在前面開車,嚴斯九與呂濡坐在後排,一左一右,各自繫著安全帶,無人說話。

只有電臺主持人兢兢業業與聽友分音樂。

那時的呂濡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孩,剛剛失去最後一個親人,前路未卜,又無退路,邊只有一個從未謀面的「未婚夫」。

說不害怕,是假的,更多的是彷徨無依。

所以當電臺里響起這首悉的《祝福》時,呂濡都沒發現自己的神變了。

這首歌是呂文柏和江盼的定歌曲,兩人深厚,每一個結婚紀念日都會合唱這首歌。

呂濡從小聽到大,都聽膩了,膩到在電臺里聽到立刻就要換臺的程度。

呂文柏常說還小,沒到聽懂這首歌的年紀,不喜歡是正常的。

現在呂濡長大了,聽得懂了,但喜歡這首歌的人已經都不在了。

短短幾分鐘,一首歌還未唱完,電臺就整點GG。

呂濡想要手把時間往回撥,手剛抬起忽又清醒過來,慢慢放回膝上,一

電臺廣播冗長聒噪,沒完沒了,嚴斯九忽然出聲劉叔關掉廣播。

安靜下來後,嚴斯九沒說話,只是把一隻無線耳機遞到呂濡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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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江城的途中,嚴斯九陪著呂濡聽了整整一路的《祝福》。

「啊送你送你祝福永不斷

輕輕地飄尋覓無邊路遠

借那鳥語路上細添溫暖

叮囑清風奉上衷心

祝福千串」

記憶里的歌聲與耳邊的歌聲緩緩重合,燈與月之下,男人英俊深刻的臉逐漸清晰。

呂濡癡癡看著這個親手將拽出泥潭,又捧上雲端的男人,淚流滿面。

別人總說他脾氣大,不懂,任妄為,可呂濡從一開始,就從那隻小小的耳機里窺見了他沉默不語的溫

何其幸運,能被嚴斯九溫以待。

這一晚,呂濡和嚴斯九在寂靜無人的山間開了一場只屬於他們兩人的演唱會。

夜空星杳杳,湖面波粼粼,呂濡拿起話筒,站上嚴斯九為搭建的,只屬於他們兩人的小小舞臺。

呂濡唱《我願意》,唱《親人》,唱《新不了》……唱了許多首每一次聽見都會想起嚴斯九的歌。

要把曾經不敢宣之於口的意全數唱給嚴斯九聽。

只唱歌還不夠,演唱會上怎能沒有舞蹈。

換上勁舞曲,呂濡站在聚燈下,盡舒展,可的,火辣大膽的,舉手投足徹底釋放的萬種風

喜歡看嚴斯九為,為失控,為難自已。

跳到最後,呂濡拽著嚴斯九的領口,在他上跳了一支《trouble ma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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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結束的下一秒,就被嚴斯九從小上拎起來,按著後頸兇狠吻住。

男人被一寸寸推上頂峰的再也無法克制,洶湧澎湃,烈烈席捲了這一片月

「小啞……我看你是想要我的命……」

含混又癡迷的聲音從齒間溢出,溫中帶著三分狠意。

呂濡掛在嚴斯九的腰上,雙手撐著他的肩,從濃重急切的間撤離,鼻尖相距半寸,氣息涌:「喜歡我嗎?」

嚴斯九追到邊,息越發地重:「喜歡你。」

呂濡再撤離:「只喜歡我嗎?」

嚴斯九仰頭看狡黠晶亮的眼,啞然失笑:「只喜歡你。」

呂濡繼續向後撤,居高臨下:「永遠喜歡我嗎?」

明月在頭頂,為見證,索要永恆。

嚴斯九手上重重一握,聲音發狠地吻上去——

「永遠喜歡你!」

他們在星空下忘接吻,月亮紅了臉,悄悄躲進雲間。

呂濡捧住嚴斯九的臉,看著這雙勾人心魂的桃花眼中填滿的影子,心中也像被填滿,有東西汩汩往外溢出。

「嚴斯九。」

第一次他的名字,聲音,目虔誠——

「我喜歡你,只喜歡你,永遠喜歡你。」

「你願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這一刻,嚴斯九覺自己被徹底征服。

他的小啞,不聲不響,安安靜靜的小啞,不知何時早已將他牢牢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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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宰他的心神。

他甘願對俯首稱臣。

嚴斯九單膝跪地,低頭親吻呂濡的手背,以一種完全臣服的姿態——

「我願意。」

-

夜空靜謐,山間蟲鳴唧唧,季夏的晚風溫拂過湖面,粼粼波搖晃。

湖邊支著一頂帳篷,暖的燈映出兩道相擁的影。

「我們真的要在這裡住一晚嗎?」呂濡窩在嚴斯九懷裡問。

嚴斯九下墊在肩窩裡,舒舒服服地半懶應聲:「嗯,怎麼了?」

呂濡挑開蓬簾,看四周黑黢黢的山林,有點擔心:「這附近好像都沒有人,安全嗎?」

嚴斯九聽到「安全」兩個字,忍不住想犯壞,抱住腰往後一躺,再翻住,挑眉壞笑:「安不安全,今晚你說了算,你說停,我保證就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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