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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皎曾有意讓聞人湙重用崔氏，也希他能迎娶族之后擴張聲，然而所有事都與他曾期的背道而馳。

如今聞人湙被崔氏拋棄，惱怒將崔氏抄家流放的事傳遍了。

封善與封慈都擔心聞人湙了刺激會萎靡不振，然而恰恰相反的是，他仿佛無事發生一般，每日理朝政詢問軍，無一有過差錯。宮中除了安靜些，并無太大變化，似乎這點小事連他的胃口都沒有影響到。

封慈從崔府中領回婚服，送與殿中等聞人湙的意思。他正在執筆寫著什麼，僅僅抬眸瞥了一眼那扎眼的婚服，便沒有再理會，用聽不出起伏的語氣吩咐道：“拿下去燒了。”

封慈走出，殿中又恢復往日平靜。

今日底下兵將來信，仍未尋到容鶯的消息。

聞人湙擱下筆的那一刻，窗戶吹的涼風將書案的宣紙吹散，他俯去拾，看到了其中一頁上僅有的“卿卿如晤”四字，作忽然僵住，就像被扎中某個位似的，霎時間各種滋味涌上心頭，涼意蔓延四肢百骸，仍難以消滅心中翻涌的惡火。

侍人正端著藥湯準備進去，就聽殿傳來一陣劇烈的摔砸聲，嚇得臉發白不敢上前。

封善以為是出了事，立刻進殿查探，然而目皆是狼藉一片，書案與硯臺紙筆都打翻在地，磚石上映著墨跡與點點紅痕，聞人湙正倚在書架上息，蒼白的手捂著咳嗽，指間看到有猩紅流出。

“公子！”

聞人湙面無表地去邊跡，問他：“人大概跑了多遠。”

已過了七日，離長安自然是很遠了，興許已經出了京畿道。

“如今應當出了京畿道，只是去了哪兒仍未得知，公主為此次出逃做足了準備……”說到這里，封善都有些不忍心了。前些日聞人湙即將要親的時候，那些笑意是如何也裝不出來的，他鮮見到聞人湙這般高興，奈何容鶯自始至終都在虛與委蛇，本就沒有想過安分待在聞人湙邊。

殿中只剩良久的沉默，聞人湙平復了呼吸，緩緩扯出一抹笑來。“很好……很好。”

跑得遠些也好，興許人找到的時候，他的火氣已經消了大半。

否則他真怕自己會忍不住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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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正逢匈奴作，燕王軍多為胡人，被攻陷的城池大都被劫掠一空，城中百姓也慘遭屠殺，人被擄走當做軍|欺凌，大都也被玩弄至死。但凡聽聞胡人來犯，百姓便拖家帶口南遷避禍，許多人還未等找到安家便死在了路上。

容鶯和聆春換了男式的圓領袍，腰間系著的蹀躞帶掛了匕首和水囊，加上兜帽遮住臉，看著就像兩個瘦弱的游俠。好在們一路上盡量從道走，沒有遇到太多作的流匪。

一路上風餐宿，容鶯十分吃不消，夜里偶爾還躲著啜泣，到了白日里卻一句也不抱怨。中途遇到商隊，本想購置馬匹，顧忌著財不外的道理還是沒敢去搭話。一直到了驛站附近，拿出魚符彰顯份，驛站的兵吏才同意用銀兩換馬匹。

聆春起初還抱怨過一兩句，見容鶯都悶不吭聲的，便一路勸容鶯朝郡的方向去。

路上時不時會有流亡的百姓路過，朝們討要米水。容鶯開始還是來者不拒，等有流民怪不將所有儲糧贈予后便停下了。有些人甚至企圖上前哄搶，顧忌到容鶯和聆春帶著的刀劍，唯恐們有武功在才打消念頭。

等容鶯到了關道，腳上被磨出的泡已經破掉，結了難看的痂。在一個空置的茅屋躲過雨，又重新打起神與聆春趕路。

雨后的山圍繞著朦朧的白霧，樹木蒼翠繁茂，空氣中混著泥土和草木的氣味兒。容鶯的心總算好了些，說道：“我們已經走很遠了，一路上打聽鎮北大將軍的兵馬，定能與三哥相遇，屆時便同去揚州城，總會好起來的。”

聆春看到眼含希冀的模樣，心中不苦起來，問道：“公主就不曾后悔嗎？若是當日與聞人湙婚，何必要遭這些罪。”

容鶯看向遠的綿延的青山，嗓音清澈，答道：“剛上路的那兩日的確有過搖，只是離開他我并不后悔。這一路上殍遍地，所見皆是滿目瘡痍，我若不走，興許此生都不會知曉這些事。何況比起百姓，我的勞累也不過如此。”

一路上走得越遠容鶯便越沉默，趕路中時不時就有腐爛的尸橫在路邊，也曾親眼看著形容枯槁的母親抱著死去的孩子大哭。

一直以為父皇將大周治理得很好，天下都該如長安城一般。

然而權貴后院歌舞升平，民間哀鴻遍野，這才是看到的。

似乎終于明白了為何天下世族要反，三哥又為何離開長安后只想繼續上陣殺敵。

聆春啞口無言了好一會兒，似是想安，便說：“可你是公主，生來便和庶民不同。”

容鶯沉默著沒有回答，問：“你說，聞人湙是不是也經歷過這些。”

他也曾流落民間，歷經流離坎坷，那時候他會如何想，也會認為他是皇子，所以生來便要和庶民不同嗎？

第59章 重逢 他沒想到二人會再遇

容鶯和聆春都不識路, 以至于連到了什麼地方也不清楚。聆春想朝著郡走，以免西北不太平，誰知路上為了躲避流匪, 差錯竟到了涇州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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