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西澤靠在床頭,諷刺地笑了笑,「你什麼意思,要跟我撇清關係?」
「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不可以嗎?」虔誠地仰著臉,「像以前一樣,我做你最聽話的學生,最忠誠的朋友。」
「不可以。」聶西澤撥開,下床點了支煙,「要麼跟我在一起,要麼做陌生人,我們之間,只有兩種出路。」
「可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顧影閉了閉眼,右眼落下一顆眼淚。
聶西澤低低地冷笑一聲,半開的窗戶將外面的風雪送了進來,他一邊咳嗽一邊不停地菸。
忍著心底的痛意繼續說,「我真的不能。我和沈先生……我和他……」嘗試數次才能說完,「是我做了錯事。」
聶西澤從窗前猛然轉,如一頭暴起的獅子,「你做什麼了?」
顧影后退一步,忍著淚意不停地搖頭。
他進到面前,抓住的肩膀,「他你?還是……」
還是搖頭,淚珠簌簌地落,「那不重要了……」
聶西澤忽然手按住腰,雙臂將錮在懷裡,炙熱呼吸撒在瓣上,「如果說,我不介意呢?只要你答應嫁給我。」
顧影沉默地咬住角,任由他的雙臂越鎖越,幾乎讓全的骨頭都有了痛意,即便這樣,也沒有吭聲。
他的氣息里盛滿了怒意,「你就這麼犟……知不知道,你和他不可能會有結果。」
風越過窗子吹個不停,的眼淚風乾在臉上,「我從沒想過和他有結果。不能答應你,只是因為不想騙你。」
聶西澤雙臂收得更,然後像彈簧及極限一般,失控將推開,「那你滾吧。」
顧影后背撞在牆上,一隻手死死扣住桌角,「我不……」
聶西澤垂眼盯著,半晌點點頭,「你說我不記得你,其實什麼都不知道的是你。你不知道,從讀到你十六歲發表的第一篇論文,我就記住了你。你也不知道,我那次到紐哈芬去做講座只是為了親眼確認論文裡的Evelyn Gu夠格做我的合作者。你更不知道,從你十六歲到二十二歲,我一直在等你畢業,來劍橋做我的博後,在這裡為劍橋最年輕的教授」
他大步走到門邊,將房門甩開後,冰冷地回眸,「所以你明白自己揮霍了什麼嗎?滾吧,有多遠滾多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了起來。
顧影沿著河邊走,以為自己在回家的路上,走到一截斷橋邊才發現已經迷路。
電話響了幾遍,手套落在聶西澤家裡,雙手被凍得沒有知覺,劃了幾次才接通。基金會的MD在那頭問,「你今天在辦公室嗎?」
「還沒有。」
腳尖無意識到岸邊的石頭,引起一陣鑽心的痛,停住腳步,「之前沒來得及告訴您,年後我就要回實驗室了。導師那邊有吩咐,我走不開。」
「哦,不要。」MD今天格外地和悅,「畢竟你又為我們拿到了一筆贊助,加上之前的那一份,你在基金會一個月的工作,已經超過了我們有些員工的全年kpi。如果你以後有意在基金會全職工作,我會很歡迎你。」
顧影迷問,「贊助?我什麼時候……」
「Evelyn Scholarship,一個用你的名字冠名的獎學金。難道Alex沒有告訴你?」MD意味深長地笑了兩聲,「看來他想要給你一個驚喜。」
顧影試圖理解,但是沒有頭緒,「我不明白。」
「well,他請我一定轉告你,謝你昨晚的服務。這份獎學金今後的宣傳里,也會特別強調你的貢獻。」
顧影腳步一頓,腳尖到岸邊的石頭,引起一陣鑽心的痛。
如一道謎語水落石出逐漸變得清晰,慢慢反應過來。
原來,原來他昨天那樣,是因為他真的付了錢。
木著臉,半晌,荒謬得笑出聲,「您曾經說,他給您給了一個無法拒絕的價格要我去陪他。這份獎學金,就是他給的價格嗎?」
「不止。」MD直白地告訴,「他給了當初開價的三倍,你一定讓他很滿意,Evelyn。」
*
深石-埃克森的歐洲總部被金融街的人稱作雲霄塔,因為它三十年來都是倫敦金融街最高的天建築。
駱詩曼一腳踩下剎車,從敞篷跑車探出頭,小小地嘩了一聲,「我猜他在頂樓本看不清地面,畢竟倫敦的雨霧季節這麼長。」
顧影抬頭仰這座高聳雲的大樓,完全冰冷的玻璃與鋼結構,秩序森嚴,和周邊的幾棟天大樓一起,給地上的行人帶來沉重的迫。
這是第二次來金融街,跟上次一樣,無不在的資本屬和金錢符號令到不風的窒息,天生地不能適應這種世界。
顧影深吸一口氣,解開安全帶的卡扣,駱詩曼住,「你來真的?」
「不然呢?」
「那你會是第一地詢問:「不用等顧小姐?」
「不等。」
Calvin:「……」
怎麼了,經了那麼一場,氣還沒消嗎?
聶東煜這幾天在國,倫敦的深夜正是那邊的清晨,他視頻會議的背面,是北京國貿新一天的繁忙。
沈時曄道:「難得見北京這麼藍的天。」
聶東煜輕笑:「這幾年好多了,只是你來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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