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州手里握著一把青菜,黑眸盯著看了許久。
隔著寬闊的客廳,空氣都安靜下來。
顯得有些局促,又有幾分尷尬。
陸槿難得的不肯閃躲逃避,偏要問出個究竟來。
“為什麼?說說看。”
顧淮州說:“在那之前,我很回國。”
陸槿沒聽懂這句話:“什麼啊?”
顧淮州認真道:“我原本在國外,和外公住在一起,逢年過節也很回國。
就算回來了,也最多在顧家住三五天就走了,或者住酒店。
免得和顧正霆爭吵,也不想看顧老太太對我和對顧正霆的差別待遇,總之,很回顧家。
可后來,我聽說顧氏因為一次輿論風波,顧老太太決定以顧蘊和的名義收養一個養,也就是我和顧正霆名義上的妹妹。”
陸槿漸漸有些明白了。
“你想要個妹妹嗎?”
顧淮州說:“不,沒人能替代我那個沒出生的妹妹,更何況我明知道是孤兒院收養來的。
可好像有些關系一旦確定,就帶著一種天生的吸引力。
就像外公無意間對我提起,顧家收養了一個小姑娘,以后我回顧家不要面對顧正霆,還要面對一個多出來的妹妹之類的話。
我沒聽到別的,我只聽到,有個妹妹。
后來,我回去的多了些,有時候能看到你,有時候看不到,但看到你的時候總會覺得放松一些。
你好像比我還無依無靠,也比我還要孤單惶恐。
比起像個妹妹,你更像小時候的我,失去母親和妹妹的我。
所以,那天你打電話給我,問我能不能去學校幫幫你,我說好。
哪怕重來一萬次,我都會去,就像幫年的我自己。”
陸槿沒想到自己隨口問出的一個問題,得到了這麼鄭重的回答。
默默坐回了沙發上,不再說話。
等再起時,顧淮州已經回廚房了。
走進去,看見顧淮州在炒菜,背影高大,和那年在學校走廊里看到的影近乎重疊。
走近兩步,從后面圈住了顧淮州的腰。
顧淮州的子僵了一下,關了火,轉過來面對。
“但是我后來回想我們的關系發展到這個程度,是因為意義不同。”
“什麼意義?”
“我把你留在邊,聽你我二哥,好像……
這世上終于有一個人,是只屬于我的。
不被外公驅使,不顧家控制,完完全全的、只屬于我顧淮州一個人。”
“現在呢?”
“現在我只屬于你,我們反過來,如何?”
陸槿微笑:“好。”
“好。”
顧淮州重復了的話,低頭吻住。
隨后,男人突然將抱起,放在了寬大冰涼的島臺上。
“顧淮州!”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我名字,我也很喜歡。”
鋪天蓋地的吻落下來,陸槿被拉進這場歡愉之中,肆意放縱。
夜漆黑,洋洋灑灑的雪花無聲的落在地面上,毫掩飾不住別墅里的聲音。
大雪和月的反著人白皙的,壁爐營造出的火熱讓每一滴汗珠都晶瑩剔。
顧淮州吻掉眼角的淚珠,哄著撐在窗前。
“扶好。”
陸槿一寸寸往下,央求他,在島臺那里已經用盡了力氣。
換來的是更加無度的索求。
幾乎認清了這別墅的每個角落,也看清了雪花落地的每個瞬間。
天蒙蒙亮的時候,擁著厚厚的絨毯躺在閣樓的大床上,過巨大的玻璃看著外面的雪花。
“給你煮了姜糖,喝一點。”
顧淮州端著杯子走過來,敞開的睡袍出壯的腹。
陸槿懶得起來,于是顧淮州放了吸管,遞到邊。
“喝一點再睡,小心著涼。”
陸槿啞聲道:“我著涼是因為誰?”
顧淮州討好的笑著:“下次會節制。”
陸槿就著他的手喝了小半杯,回了絨被里。
“明天給我做點好的。”
“好。”
顧淮州回到床上,將撈進懷里,輕吻的發心。
“晚安,未婚妻。”
陸槿沒力氣搭理,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
隔天。
陸槿又一覺睡到了中午。
下樓時,看到客廳的背影,抱怨了一聲。
“顧淮州,我死了。”
男人轉過,無語的看著。
“你這麼睡下去,真的會死。”
陸槿一愣:“哥?”
臉瞬間紅。
“我上樓換件服。”
顧淮州從餐廳走出來,問:“起了嗎?”
陸栩笑著說:“本來起了,覺得丟臉,又回去了。”
顧淮州無奈的看著陸栩:“你就不能稍微躲躲?別讓尷尬?”
陸栩哼哼著:“我來接我親妹妹,為什麼要躲?
再說了,手上的鉆戒都閃到我的眼睛了,你還敢讓我躲?聲哥聽聽。”
顧淮州堆起笑容:“哥哥。”
陸栩:“要吐了。”
陸槿換了件得的服下來,笑瞇瞇的問:“哥,你怎麼過來了?”
陸栩:“在家遲遲等不到你回來,我還以為……”
顧淮州的腳尖踢了陸栩一下。
陸栩看著顧淮州這幅沒出息的樣子,不屑的哼了一聲,卻也給面子的改了口。
“有點事找你,不過,可以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哦,好,那吃飯吧。”
陸栩直接走向餐廳。
陸槿問:“不去外面吃嗎?”
陸栩:“聽說顧淮州現在做家庭煮夫了,我想嘗嘗他的手藝。”
陸槿看向顧淮州,顧淮州點點頭:“嗯,一夜之間,整個圈子都知道我是吃飯的。”
陸槿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贊賞。
“繼續努力。”
陸槿確實是了,顧淮州這兩年的手藝也確實不錯,吃了兩大碗飯,終于得空看向陸栩。
“什麼事,說吧?”
陸栩問:“吃飽了?”
“嗯,到底什麼事?”
“陸橋想見你。”
陸槿呆愣了幾秒,眼底劃過一小心翼翼的震驚。
“想見我的意思是……”
“你帶回來的藥很有效,他昨天恢復了神智,到今天已經基本穩定了。
知笙說見見家人或許能更快恢復,所以聯系了我,陸橋想要先見你。”
陸槿呆在椅子上,眼底那抹震驚一點點融化,散開,凝一滴晶瑩的淚。
“你的意思是,他能認出我了?”
“是,所以……”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啊?快走啊!開車啊!
我的車鑰匙呢?這都幾點了,他等了很久的吧?”
陸槿跳起來,沖出了餐廳。
陸栩和顧淮州對視一眼,顧淮州說:“我說了吧,要是先說這件事,今天又會跳過吃飯這個流程。”
陸栩嘆了口氣:“果然二哥在心里比大哥重要多了。”
顧淮州微微一笑:“這怪誰呢?”
陸栩起:“去開車,這個狀態要是握著方向盤,我怕我活不到去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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