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宋爺爺的電話,是在周二上午,霜序剛到公司。
從小到大,爺爺給打電話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在電話里的語氣比之以前了兩分強,但仍然是命令式的:“今天你爸在家,你晚上回來一趟。”
正好想找他們談談遷出戶口的事,宋勉之在場更好。
“我下班過去。”
宋爺爺又說了句:“你跟庭洲說一聲,讓他把晚上的時間騰出來,一起到家里吃頓飯。你們兩個在一起不跟家里商量就算了,現在也該把人帶回來給我們見一見了。”
霜序皺了下眉:“不用了,他不去。”
“他晚上有安排?”
“他有沒有空都不會去。”霜序態度果決,一余地都沒有,“我們談事他在場也不方便。”
說完不等對面再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舒揚敲了敲門,進來提醒:“今天下午的會議提前到十點半了,你準備一下,待會一起去云盾。”
霜序給一個ok的手勢。
隨著小飛鳥發布會臨近,到云盾開項目會議的頻率也高起來。
霜序理完一部分工作,到時間便和舒揚一起出發前往云盾。
和舒揚邊走邊聊,走進云盾總部大樓,正好上一行西裝革履的男士從電梯廳出來。
賀庭洲在公司與私下在面前是兩副面孔,那張骨相深邃的臉上半點溫度不帶,銳利的眼型顯得頗為冷。
他量高,穿著帶一點藍調的灰系高定西服,肩寬又長,在人群里帥得矚目。
兩撥人迎面相遇,賀庭洲腳步停了下來,后面一幫高管都跟著急剎車。
霜序跟舒揚的談聲也停下。
這陣子他們兩個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公司員工跟著吃瓜,此刻狹路相逢,雙方員工們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神。
“賀總早。”舒揚主開口,拉開了彼此問候的帷幕。
霜序面淡定地站在那里,向賀庭洲后的高管們點頭致意。
等雙方客客氣氣地寒暄完,若無其事地正要從旁邊走過去搭電梯。
賀庭洲腳步往旁邊輕輕一錯,擋住。
霜序往另一側走,他故技重施又擋過來。
抬眸,小聲說:“你干嘛?”
賀庭洲目垂落在臉上,旁若無人地盯著:“不跟我打個招呼?”
他們兩個有什麼好打招呼的啊,早上才剛剛一起從家里出來,分開還不到三個小時。
他脖子上那條深咖暗紋領帶都是選的。
明知道他就是要給找點小麻煩,霜序瞄一眼四周的下屬,把自己的包打開,垂眼在里面索起來。
賀庭洲老神在在地看著作,等著看要掏出什麼來。
霜序從包里拿出一顆糖,遞給他:“吶。”
賀庭洲瞥過那顆糖,目順著纖白的手指上移:“哪弄的?”
“學姐送我的糖,很好吃,給你留著了。”霜序把他的手從口袋里拉出來,把糖放到他手心里。“我要去開會了,讓一下行嗎,賀總?”
賀庭洲著手里的糖,不為所:“一顆糖就想賄賂我?”
霜序又從包里出來一顆:“那兩顆。”
后面已經有高管憋不住想笑了,低頭用拳頭抵著鼻子清了清嗓子。
員工們都在看著,霜序不好意思再跟他多糾纏,偏賀庭洲不依不饒:“還有幾個?”
“沒了。”霜序說,“剩下的在公司呢,晚上給你帶回去。”
賀庭洲防詐騙意識很強:“打個欠條給我。”
“……”霜序手想拿回來:“你不要還給我。”
賀庭洲把手揣回西口袋:“到我手里的東西還想拿回去?看在你學姐的面上,放你一馬吧。”
舒揚在旁邊保持微笑,真是讓人寵若驚啊。
賀庭洲風度翩翩地側過:“去吧。”
云盾的幾位高管們紛紛“懂事”地向一側讓開,把路留出來讓他們先過。
想他們堂堂甲方總部高層領導,過手的項目都是以億為單位的大工程,要給一個乙方小公司的員工讓路,真是……世風日下!
上午開完會,下午回公司忙碌得一刻不得閑。
等霜序想起來要給賀庭洲說一聲時,已經半下午了。
發了一條信息:【我晚上有事,不回去吃飯了】
賀庭洲回:【剛好我也約了人】
有飯局?霜序想想在宋家應該不會待太久,便問:【你晚上要喝酒嗎?用不用去接你?】
賀庭洲:【不用】
主接都不要?真稀奇。
霜序在公司把事代完才下班,先回了趟沈家,把給付蕓買的燕窩和披肩送過去。
回來沒提前說,王嫂說付蕓在樓上,上到二樓想打聲招呼再去宋家。
主臥的門沒關嚴,正要敲門,付蕓跟沈長遠的說話聲從里面傳出來。
聲音不高,起先兩句沒聽清,直到聽到崔寧的名字。
“城南那塊地皮?”付蕓說,“要地干什麼?勉之的份很多事都不方便,就是拿到地也做不了什麼。”
“給弟弟要的。崔家的生意,宋家也占,應該是拿到了部消息,那塊地再過幾年會有大用。”
“那不是要你濫用私權給他們行方便嗎?責任是你擔的,便宜是他們占的。”付蕓氣得不行,“可真敢要啊!”
霜序準備敲門的手放下。
崔寧問他們要地?為什麼?
且不說燕城的地寸土寸金,值多錢,沈長遠才被紀委調查過,再沾手這種事給他們開后門,不是引火燒嗎?
沈長遠嘆道:“現在霜序的戶口在他們手里,你也看到了,宋家對就是個負累,越早斬斷越好。崔寧現在跟宋叔是兩條心,宋叔不愿意放人,是想放的,我們只能從這手。”
霜序沒驚他們,轉下樓,去了隔壁宋家。
傭人滿面笑容地在門口迎接:“大小姐回來了。”
目不斜視地走過,傭人小步跟在后面說:“人都到了,司長跟老爺子正在等你開飯呢。”
等開飯?十幾年未曾過的待遇,現在霜序已經無于衷了。
不過等走到餐廳,看到餐桌前除了宋家四口人之外的另一道影時,的表還是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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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著手機慢慢把玩,似笑非笑說:“看,你守著我落兩滴淚,我心疼了,什麼不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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